兰香下意识弯腰去捡,她极大地弯下上身,她胸前耸屹的丘壑,在她阴丹士林的夏旗袍里,浑似受了惊似的…… 兰香深深地喘着气,捡了麻将直起身来,迎头见那崔先生热辣辣的眼,不由得脸红至颈了。 崔先生身前的崔太太,还说水太太何必自己捡牌,挣得脸红脖子粗的,…… 其后的连载内容,就写这一桌人,牌还没有打完,兰香不自在地站起来,说家里没有霜糖了,她要去杂货店买点糖。 过了有一刻多钟,崔先生也告辞出来,特意追踪到杂货店,正在那里见到买了糖的兰香。 所谓骚包遇上脂粉客,当下对一了两双含情眼,便晓得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俩人耍了一会儿花腔,两下里都有了意,崔先生就带着兰香,去到了他的一处公寓。 这两个人的大和谐运动,还写得颇有俚俗味儿,它是这样写的: 月影儿浓灯影儿照, 珍珠帐底小船儿摇, 红浪头底下翻白条, 双鱼濡沫云雨儿飘, 地下鞋儿一双双, 鸳鸯戏水乐无方; 床上人儿一个个, 比翼双飞离不得…… 珍卿掩卷迷思,看得是叹为观止。 论到香艳俚俗一道,这个作者的文风,比珍卿是老辣得多了。 这《江平春事》讲的,分明就是陆爹两口子的故事,连这打麻将勾搭成奸的细目,都跟珍卿调研过后,设想的套路是一样的。 江平的水先生就是暗指陆爹,他太太兰香,就是指陆爹的后老婆曲迎香。 书里的水家和书外的陆家,都是住在海宁爱神路上的,书里的兰香和书外的曲迎香,原本都是唱戏出身的。 这有心人要是想追踪,现实中的陆爹一家,简直是无所遁形的。这陆爹就算没有绿帽子,读者也认定她有绿帽子了。 这个《江平春事》的作者,简直是走了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了嘛! 她刚写成了十来张,讲完了陆爹和后老婆,幸福地在江平过了十几年,最近来动身来海宁找事做。 珍卿揉着她的小脸儿。 这自然不会是谁剽窃他,故事情节不尽相同,文笔也有不小差异。 更何况《追风寻月》这小报上,连载的《江平春事》,故事情节是写在她的前头的。 只能说《江平春事》的作者,和她英雄所想略同啊。 到吃晚饭的时候,□□姐跟大家抱怨,说她陆爹买的那栋爱神路上的洋房,现在出现捐税的纠纷了。 那些收捐的警察们,非说陆爹漏交了建设捐、中证捐等,反正列了将近十个名目,叫陆爹补交三万块钱,要不然就要收房子赶人了。 大家对□□姐的抱怨,基本都不怎么搭理,倒把□□姐气个够呛。 到吃完晚饭之后,还一脑门子官司的珍卿,听谢董事长他们私下聊天,听到周惠珍小姐家的事,她总算是大彻大悟,明白《江平春事》的大背景了。 听说周惠珍小姐的叔伯,原在海宁开了个茶叶店,还有亲友把钱存在周家,他们再用这笔钱放利生息。 原本,周家的日子过得不错的。 但是周小姐的三叔,近一年染上嫖赌的恶习,亲友存在周家叔伯那里的钱,陆陆续续都取走了。 周家的悦兴和茶叶店,近来也周转不灵,已经宣布停业了。据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