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第四期的加印出来了,一出来又被抢光,我鞋差点被人踩翻。” 珍卿立刻好奇,徐师傅买来《儿童画报》? 难道三哥把她是作者的事,告诉这个徐师傅了? 徐师傅却兴匆匆,跟珍卿解释说: “杜小姐,这个《葫芦七子》,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大热天的,火得快烧起来了。 “别说那些小伢们,连陆先生也爱看,我也爱看的,就是有点子昂贵,陆先生看完,我才在他后面看。” 看着低头轻咳的陆三哥,还有一把年纪,莫名有点喜萌喜萌的徐师傅,珍卿是瞠目结舌的。 她真的好想好想问,三哥你是不是爱我,这么厉害的人物,抱着本小人书看,真是难以想象那画面。 不过,吴二姐说她也看来着,据说还看得挺得趣呢。 是不是这里的成年人,娱乐生活也太贫乏,所以小人书也看得津津有味? 三哥看她的小人书,三哥有一丢丢不好意思,弄得她也有点不大自然,赶紧转个话题:“三哥,你以后头秃了怎么办?” 三哥稍微歪着头,神情很是不解,问:“怎么说到头秃?” 珍卿关爱地看着他: “你平常那么忙,都不能好好休息,休息还要看小人书,用脑过度会掉头发,掉多了就不秃了吗?” 三哥不由喷笑了一声,大约是有点呛着了,拿餐巾掩着咳了两声。 他咳完了,指着珍卿哭笑不得:“你不盼三哥一点好!” 他微微地侧着头,想了一想,还是失笑摇头,说: “难以想象,如果我头秃了,恐怕连门不敢出。” 珍卿也想象一下,不由捧着脸傻笑:原来三哥也爱美,就像迟暮的美人一样,丑了秃了,也不敢出门见人的。 陆浩云看珍卿吃蛋糕。 原本,他对食物的兴趣不大,寻常吃饭也很随意,跟热爱美食的母亲和姐姐,是恰恰相反的。 可是看多了小五吃饭,本来只为饱腹的食物,也好像有了亲切感。 他看小五吃饭有一年,发现她吃爱吃的东西,与吃不爱吃的东西,态度是不同的。 至少这德国餐厅的食物,她就没有那么喜欢。 陆浩云跟徐师傅交代一句,徐师傅跑到前台打电话去了。 他刚才见餐厅门外,摆着一些花盆,有蜜蜂嗡嗡地飞绕。 陆浩云起了兴致,说:“小五,明天上学吗?” 珍卿说: “我们学校的庶务长,看见端午节人们都打扫卫生,还撒药粉驱虫袪毒。 “他就跟校方建议,最好也在校内全面消毒,免得在学校传播疫病。明天放消毒假,不用上学。” 三哥就笑着说:“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你想在城里逛逛,还是想去郊外?” 珍卿想了一想,说想到开阔的地方玩。三哥就说去古叶山吧,他在那里有一幢别墅。 吃完饭坐上汽车,三哥跟珍卿提起来,说从国外回来以后,每年暑假都带四姐出去玩,去年事情太多,就哪儿也没有去。 珍卿挺好奇地问,谢董事长还有二姐、三哥,明明书都念得很好,事业做得也挺大,怎么听大家平常说话,又玩了很多地方呢?不影响学习和工作吗? 三哥就给她解释,他们学习和工作时,自然都全心全意地投入。但该休闲娱乐的时候,也要去放松精神和身体。 这样对身心健康是有益的。 三哥说,他和母姐三个在东洋,平常上课的时候,连饭也是随便吃,觉也是勉强睡,念书的日子不可谓不辛苦。 但一到考完试放暑假,他们就抛开一切,用有限的钱到处玩乐,吃不同地方的饭菜,看不同地方的人和景。 到暑假结束前的半个月,他们才回来收心,复习上一期的功课,或者买书开始预习了,玩是玩得很疯,但一点也不影响学习。 借着这一件事,三哥顺势点拨珍卿: “我倒觉得,你常日学得太多,做得太多,而玩得太少,如今还是学生时代,日常就这样辛劳,长久来说,是会妨害身心的。 “今年放了暑假,三哥带你出去,你好好放松一下,好不好?” 珍卿想了一想,犹豫地说:“离乡一年,如果祖父同意,我还想回老家一趟。” 陆浩云看她瘦弱的身板,若有所思地问:“想家了?” 珍卿点头。 她作为她自己,在睢县过了十一年。乡土乡人,时常在她的梦里出现。 三哥笑笑说:“如果三哥有空,陪你回去一趟。” 珍卿道了一声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