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身。 她现在想的是:就三哥这样的工作狂,追上了也还要独守空房。 就像她最初认识三哥,对他老婆命运的预测一样,她现在更坚定了这个评价。 蒜球了,还是好好补一会儿觉吧,想这些没用的,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珍卿补觉近三个小时,醒来已经快九点钟。 她吃完早饭,在这花园洋房里,前后溜达了一圈儿。 这小楼的屋顶和窗子,全是红色;而四壁的砖又是绿色,地砖是灰色的。 院子里还有葱翠的草坪,和姹紫嫣红的花架…… 七月阳光下,这里鸟语花香,人声寂寂,远离了尘世的纷扰,简直像世外桃源。 这房子要花上四五万,珍卿还真是买不起,再喜欢也是望洋兴叹啊。 等看完了这花园洋房,珍卿收拾一下东西,就让徐师傅送她回谢公馆。 回到了谢公馆,珍卿自己下了车,跟徐师傅在门口道谢道别。 在一旁擦车的黄大光,跑过来帮着珍卿提东西。 走到喷泉前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楼上咆哮: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多少分销商没有货卖,却等不到我们的货。 “一火车皮的货,被标检局卡住楚州境上,不准我们沿路发卖,只能堆在仓库里生霉…… “外面还有天无日地夸他,说是什么金融界的天才,工商业的翘楚,比孙猴子还神通广大…… “现在家里公司出事,他倒在外头躲清闲,只图自己高乐,他还有没有责任心?! “你和妈妈,到现在还要维护他……” 珍卿抬头看了一眼,声音像从大哥房里传出来的。 接着是吴二姐愤怒的声音: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现在的局面,难道是浩云造成的?!公司的决策,他根本插不上嘴。 “妈妈要是不过问,全凭你一人乾纲独断,这个烂摊子是你决策的后果,凭什么叫浩云来收拾! “你求人办事,还想充大家长的派头,摆官老爷的威风……” 珍卿走到楼里大厅,楼上的吵架声音,她反倒听不真切了。 秦管家还有几个女佣,看着是在忙活事情,连脸上都有些慎慎地,干着活儿也心不在焉。 秦管家看见珍卿进来,迎上来提过黄大光帮拿的东西,并问珍卿:“五小姐,您回来了,三少爷呢?” 珍卿摇摇头,说:“昨天,三哥带我在外面住,他凌晨拎着箱子出门,我不晓得他上哪儿去了。” 胖妈这时候过来,说:“五小姐,你吃早饭没有?” 珍卿点了点头,秦管家就看着她,和胖妈一起上楼。 快走上二楼走廊里,又能听见二楼南边,吴大哥、吴大嫂的房子那边,他们大声吵架的声音。 吴大哥怒吼: “没有花仙子公司,没有谢公馆,他陆浩云算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谁会把他放在眼里?! “家里出了事,他只知袖手旁观,那是数典忘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的良心让狗吃了……” 吴二姐怒不可遏,也怒吼着: “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浩云白手起家,自创事业,不但没花家里一分钱,妈妈做慈善,我开医院,他反倒贴了无数钱。 “花仙子集团的事,他白帮了多少忙,白下了多少力,他既不拿一分津贴,年尾也不分红…… “你凭什么对他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你以为你是谁,封建大家长吗? “我告诉你,你连大家长的地位还没混到呢!!!……” 珍卿走到房门口,胖妈拧开门把手,她们赶紧进到屋子里。 珍卿早就知道,豪门家族的内部,总不会像看起来那么平静的。 有谢董事长这大家长镇着,她又想着家和万事兴,屋檐下的人各自忍耐按捺着。 种种的龃龉纠葛,都藏在心腹里面,平常只隐约能看到些端倪 。 珍卿还是头一回听见,兄妹俩这样撕开了吵。 二楼南边的房间里,吴大哥还跟二妹在争: “他不分红,是他当初嫌股份烫手,不想坐班负责,是他自己不要,难道也要怨上我?!” 吴二姐来不及说话,吴大嫂也进来插话: “二妹,我也听明白了,你安心胳膊肘向外拐,不帮你同胞血脉的亲手足,反倒只顾袒护你那弟弟。 “我们也晓得你的心思,弟弟是你看大的,哥哥打小就丢开了,情份自然不一样。厚此薄彼的事,你历来也做惯了…… “你那好弟弟浩云,回国后只想图轻闲,一心只做甩手掌柜。 “你大哥这些年死奔活挣,替他担了多少责任,负了多少重担,他一点不晓得感恩,看你大哥还像仇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