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解决了,□□姐还委屈得要死,在地上时是跺脚发急,等坐到车上的时候,她就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珍卿听得出来,□□姐不是做作地哭,她现在是真觉得委屈难过。 最近□□姐的亲爹和后妈,饱受流言非议之苦,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就更顾不得□□姐。 《追风寻月》上的《江平春事》,风靡了海宁的大街小巷,那香艳曲折的奇情故事,是小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心头爱。 据说,陆爹这些年收获的绿帽子,占据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据说,陆爹后老婆的狐媚功夫,上至高官豪商,下至贩夫走卒,那没有不能手到擒来的。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看陆爹一家的笑话,再加上房子捐税的纠纷,都弄得他们家不胜其烦。 陆爹已经卖掉了房子,准备麻利地退出海宁。这件事多半会给□□姐带来惶惑感。 □□姐为此怨天尤人,动不动闹点小风波,但是一直无人理会她。 她把大家对陆爹一家的冷漠,理解成对她的冷待疏忽,她最近委屈难受得不行。 她不晓得谢公馆的人,坐壁上观,看的就是陆爹一家的笑话。 这一会儿,□□姐哭得委屈。 谢董事长和吴二姐,压根没意思要搭理她。 珍卿好早就发现,从某个时候开始,谢董事长、二姐、三哥,对□□姐采取的是打击式教育——就是不给好脸色,不说好听话,不给零花钱,不给买东西…… 今天是普家同庆,当然算是例外了。 不过打击式教育,也算是一种爱啦。 珍卿坐在二姐腿上,看着哭哭啼啼的四姐,闲闲地想: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你有什么理由要嫌弃。 冷眼旁观的吴大嫂,心里很不自在。从她的方式理解,谢董事长待二姐、三哥是一种样子,待她丈夫和四妹,是另一种样子。 这两种样子的区别,本质上就是偏心。 不说对四妹惜音是这样,就说她丈夫从离开谢公馆,在外面住了几天,婆子、姑姑、叔子,没一个人说关心他一下,也没人说请他回来。 所以由此及彼,婆婆和大姑子对四妹的态度,让吴大嫂心里头极度不舒服。 想着婆婆今天也带她出门,显然还拿她当一家人,她这几天的惊忧后怕,一时都抛到后脑勺下面去了。 吴大嫂笑着跟珍卿说: “小妹,你也劝劝你四姐,松松撒撒出来玩,何必为一点子小事体,弄得不愉快呢?” 珍卿本来懒得劝,但吴大嫂既然说了,想大家难得出来玩,反倒弄得愁云惨雾的,她就随便劝劝吧。 她就故意噘着嘴说 “我才不劝四姐呢,她哭又哭不坏,有什么好劝的呢。” □□姐听得更生气,伸出手就要打珍卿:“你这个差巴眼的死丫头,我打死你,叫你说我——” 珍卿坐在二姐腿上,连忙伸手推挡,嚷道: “四姐,你真不知好歹,我是说你人年轻,身体底子好,哭也哭不坏,夸你的话都不会听。” □□姐犹不罢休,还想扯着珍卿揪打,珍卿连声嚷她:“夸你的话都听歪,你这个四姐真不是人。” □□姐更气得哇呀呀,眼见谢董事长又要骂她,珍卿祭出有文化的彩虹屁说: “四姐,我是夸你呢,你有没有听过这首诗:这个四姐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尘。蜂迷蝶绕难除闷,羞与逞艳百花恨。忽得东君垂青茵,罗衣香带卷纷纷。…… 就见□□姐痴住了,却听珍卿停声不念了,催促她说:“你接着念啊,这肯定没有完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