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晾起来了。”吴二姐推她一把,叫她少胡说八道、挑三豁四的。 珍卿并没有回来太晚,十一点钟就赶过来,陆si姐得理不饶人,叫她赔礼道歉还不算,还想要珍卿的东西,说看上她的玉平安如意了。 这四姐真是乱弹琴,她跟三哥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随便给陆si姐! 为了配合陆si姐的情绪,谢公馆所有男女老少,全都放开了吃喝玩乐,四姐还安排大家跳集体舞,不管会跳不会跳的,都凑在一起乱扭乱蹦一气,场面倒是十足的热闹。 陆si姐不喝酒也像醉了,后来就醺醺然地拥抱亲吻大家,连日常服侍她的王嫂,她也抱着亲了两下,说谢谢她一直以来的照顾。把王嫂哭得稀里哗啦的,连声嘱咐四小姐照顾好自己,不要动不动减肥不好生吃饭,更不要没事熬到三更半夜…… 四姐也过来拥抱珍卿,警告她不许不给她写信,家里有事都要告诉她,她说赶不上珍卿的订婚礼,嘱咐珍卿要把订婚礼的情况,写一封长信给她讲清楚。还有谢公馆以后所有的事,不管有什么宴会活动,谁死了谁生孩子了,都必须一一告诉她。 珍卿可不想惯她这毛病,她又不是她的秘书,更不是她的耳报神。好在陆si姐比从前强不少,没有乱发脾气闹事,跟珍卿抱怨几句就没再说了。 最后,她去到谢董事长和吴二姐身边。 珍卿一边吃着东西,边看四姐一时哭一时笑,此时也是心潮起伏。陆si姐真该庆幸,她身在谢公馆这种家庭,大家既没有由着她的性子,让她的人生变得越发糟,也没有完全地放弃她。幸好祖宗保佑,在大家的良苦用心之下,她心智上成熟了不少。 很多没有被正确教养的人,到后来都没有机会了。陆si姐还有机会,宝荪也还有机会。 她把宝荪安排到《新女性报》,只要能做的杂活他都要做。他在永陵的报馆做过工,印刷和发行都有经点验,荀学姐说再好好培养一下,可省却女孩子们许多劳作。 在珍卿的印象里,宝荪是爱吃爱哭的儿童,《新女性报》都是女性,若让别的男孩过去工作,珍卿未见得会放心,可是宝荪大约还没开窍,并且他也不住在报馆,也还好。 她心里有点不中听的话,《新女性报》的女孩子们,出身和学历都不错,难说会喜欢落魄自卑的宝荪,而宝荪也难说会喜欢强势的姑娘,他现在没有这份底气和心志。 陆si姐将乘坐的是一艘英国邮轮,邮轮从海宁出发,经过港岛后驶向印度洋、红海,过苏彝士运河到地中海,再到坐落在大西洋上的英国,从英国到法国就很容易了。 从过生日到第三日上船,陆si姐一直做心理准备,临上船还是捂着嘴呜呜地哭,然后跑到舱房里头再没出来。 吴二姐也红了眼眶,对已经跑不见的四姐喊:“好好照顾别人,不要轻信自误。”封管家问谢董事长,要不要去上头看一看,开船前亲友允许参观的。谢董事长沉着地摇头,说:“不必了,你哭这一遍又够了。我们再上去,她再看着我们下来,他还想再哭一遍。” 陆三哥也蓦然想起,在东洋留学的时候,坐船三四天就能回国一趟。他有时会趁年假回来,看望他最惦记的小妹妹。 惜音小时候很是娇憨可爱。当年假结束哥哥要回东洋,她舍不得哥哥走,便讲一些童稚的关怀话语,离别时的眼泪真像是珍珠,把陆三哥的心都融化掉,那时候有关惜音的记忆,都是他留学东洋最美好的惦念。 惜音慢慢长大时,却变成一个骄纵跋扈、愚钝自私的妹妹,在他留学西洋回后,小时候那些美好画面渐渐模糊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对家人最柔软的惦念,转移到小妹的身上。 有一只柔暖的小手,悄悄地捏在他手心,低声安慰道:“三哥,四姐只是被宠坏,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她会好起来的。” 他侧身看着她的脸,低头亲吻她一下,说:“不论好不好,她必须负担起自己的人生。” 谢董事长也悠悠一叹:“社会是最好的大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