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闻的事,调查处的闫处长被人行刺,现在正是生死未卜呢!这太叫人措手不及了! 应天南城码头的四王巷顶里头,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道奇轿车,天上明亮灼人的太阳光洒下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巷子里的道奇汽车一开一关,副驾驶上跳上一个灵活瘦小的男子。 驾驶座上的人问他“事情办好没有”,小个子稳重地说: “本来一切照您的吩咐,调查处没人察觉我进出,闫崇礼是一枪射在心脏,马秘书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被调查处的人乱枪打死。‘行刺’闫崇礼用的□□,保证只有马秘书一人的指纹。” 驾驶座上戴着鸭舌帽的聂梅先,闻言脸上现过思虑的痕迹,手指轻轻地拍着方向盘。然后问旁边的小个子:“照片呢?”小个子打开随身的文件袋:“按聂长官的吩咐,纸质证据和举报人供词都没拿,属下把只要紧的照相取出来,全在这里。” 聂梅先把那些照片拿手里看,看一阵子从口袋里掏出打火匣,点燃一枝烟衔在嘴上,又拿出放在脚下的烟灰缸,打火匣就手点燃手里的照片。俊秀斯文的小个子青云,看着照片被火舌慢慢吞噬,心中再一次闪过狐疑。 聂梅先又问青云: “爱莲娜的尸体在哪儿?”青云垂眸认真答道:“闫崇礼发现爱莲娜死了,他怕惹上麻烦说不清,叫属下把尸身弄城外处理。属下看您没有特别吩咐,就把爱莲娜的尸体弄到南郊埋了。“ 聂梅先思忖着点点头,拍着青云的肩膀露出嘉许笑容,:“你办得非常好,你们兄弟在闫崇礼身边,这半年着实辛苦不浅。我给你们兄弟请功,升官加饷。” 面容清秀的青云抿抿嘴唇,把头低低地扎下去:“闫长官,升官加饷,属下都不在乎。天河在古水镇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属下想亲自去找弟弟。” 聂长官审视着青云,然后坦荡宽怀地一笑:“你说的是人之常情,我自然要给你行这个方便。你们兄弟在闫崇礼身边,让我占得不少先机,此是一功。此番我替陆三少扛活解难,也亏得你们兄弟从中周旋。原该给你们请大功的,可你们做的是秘密事,现在也不便公开,我怕高升重赏不利团结。你去东边找天河也好,不妨在那烟花盛地流连一阵,待应天风声过了,我再与你们安排差遣。” 说着,聂梅先从公文包拿出一个厚信封,还有六条红布扎得紧扎的银洋,并其他一些文件一齐递给青云:“身份文书都是齐全的,治病吃饭也要花钱,用完了我还有。” 阿青嗫嚅着感动地看着他:“聂长官,这……这太多了。”聂长官推回去叫青云好好拿着。 青云平常不是个多话的人。可这回的差事非同一般,他帮着杀死调查处长闫崇礼,又嫁祸到闫崇礼的老秘书马某身上。而他这一系列行动的最终目的,是营救跟他们兄弟有渊源的陆三少,陆三少的未婚妻杜珍卿小姐,还写了一篇讲述他们兄弟生平的小说——青云觉得他们与此案牵绊很深,便斗胆向聂长官提出疑虑: “聂长官,您与陆先生非亲非故,为何大费周章营救他?” 聂梅先吐出灰白的烟圈,虚着眼看青云一眼,自失地一笑:“你这个问题很好,我自己也在问自己。自我特务处成立以来,从来是处心积虑逮人毙人,这回倒大费周章地救人放人。要是闫崇礼活着知道此事,恐怕要叫他笑掉大牙。青云,并非我不想告诉你,事关朋友的隐私之事,你我不好在背后随意谈论。若有机缘,我以后再告诉你。” 聂梅先亲眼看青云坐船离开,脸上所有的坦荡温情都消失。他虽然看不上闫崇礼的为人处事,跟闫崇礼有也不死不休的积怨,其实倒没想过要把闫崇礼弄死,这样会打破领袖对权力的平衡。 可是滕将军必欲置闫崇礼于死地。 不论是冲着滕将军与他的交情,还是冲着滕将军许诺给他的房产钱款,聂梅先都不会无动于衷。而且悄无声息地弄死闫崇礼,能避免暴露他派去的青云和天河,也避免闫崇礼发现他为营救了陆浩云。 所以,闫崇礼这可怜虫临死都不知,他从前害滕将军在战场上损兵折将,已经跟滕将军积下仇怨,近来又在私事上大大冒犯滕将军,竟为自己惹来莫名其妙的杀身之祸。 聂梅先开车回到特务处的办公点,他的属下郑同在那等他半天,见到聂长官幸灾乐祸地说: “聂长官,中央调查处的闫崇礼处长,叫他原来的马秘书杀死了,马秘书当时畏罪逃跑,又被调查处的人乱枪打死。领袖雷霆震怒,叫军委会的参议何建昌亲自处理这事。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