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并用而无错,问她的视觉记忆力是否为天生,问珍卿的老师都是哪些人,她的超能力跟训练方法有关吗。 珍卿简洁精练地回答问题,年幼的莉娜·苏尔曼是真爱画,大家讨论她惊艳四座的技艺时,一直仔细观摩珍卿新画的莉娜,忽然指着这幅大作说:“卡普里维姑父不止一个,姑姑也不止一个,这位先生,那位先生也不止一个,miss iris,这是你别出心裁的创意吗?”看热闹的外行也觉得稀奇,细看一番果如苏尔曼小姐所言,纷纷热络地转头询问画家的用意。珍卿说并没什么特别用意,就是有些模特不停变换位置,她脑海里觉得他们无处不在,就不假思索地画下来。 卡普里维夫妇原本兴趣缺缺,心里还不尴不尬、不阴不阳,听侄女莉娜一说来争相来看,看见自己不同位置的不同姿态,不管正面侧影还是斜倚缓坐,都被画家刻画得惟妙惟肖,这种奇妙新鲜的审美感受,令口舌轻薄的卡普里维太太都震惊,开始正视珍卿并询问灵感的渊源。 珍卿借着出神入化的画技,一步步体现出她的存在感,并从不动声色的谈话中,寻找可以为她所用的人。行政系统的客人发展起来事倍功半,这种急上房的忙怕难帮。 珍卿着意留心军方人士,注意到一个叫谷诺的年轻军官,珍卿刚才跟赞美者谈话时,他才开始来插不进来话,就站在旁边听珍卿跟人谈话,之后逮着机会自我介绍,谈吐态度给人文质彬彬的绅士印象,珍卿初始也疑忌他是腹里黑——毕竟这时的德国军人不少人格分裂。之后,这谷诺少尉自言念大学有要好的中国同学,参军后的头位长官卡尔曼中校,七八年前就跟军事顾问到中国,为中国陆军军校的学生授过课,现在已在军警系统身居要职。 正跟谷诺少尉说着,听见门厅外小一阵哗然,听见人们问候一位中校先生,珍卿好奇地朝门厅那里望,谷诺少尉说失陪一下去迎接长官。 珍卿心里揣摩谷诺的长官,想着如何借谷诺认识一下。正在动着念头,听壁炉旁边的两个蓝眼睛军官,其中一个不怀好意地冲着珍卿举杯,戏谑地跟珍卿说道:“来自东亚的聪明艺术家,我知道一个人更多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去发挥创造力,我保证他们一动不动给你做模特,不然就把,呃,iris小姐当他们的遗体画像师不错。艾伯特,你愿意让iris小姐去你的地盘走走吗?——iris小姐,我听说很多画家原本是遗体画师,想必你也有同样的兴趣吧。” 他身边面容英俊的蓝眼军官,探照灯似的眼神在珍卿身上逡巡,打量完微微蔑然地扭回头,戏谑地对邀请珍卿的同伴轻嗤:“鲍尔,若她不慎窥探军事机密,这样伟大的艺术家,就要留下来陪我的玩具,这对东亚人是难以想象的损失,啊,那样多可惜?” 旁边倚墙听这二人说话的,像听到巧妙绝伦的笑话似的,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同笑起来。看来这个叫艾伯特的漂亮沙猪,是属于执行民族主义政策的部分,也许是集中营的看守之类吧,但仲礼他们现在尚未转去。 珍卿倒不怕他们的调笑羞辱,暗暗思忖这些人的话语,猜想谁对她和她的天赋感兴越,像苏尔曼的艺术爱好者少得可怜,珍卿想送钱耍手段都不得其门。 她若无其事地跟莉娜·苏尔曼聊天,解答她在艺术世界中的问是。心里暗暗思量来去,还是觉得嘲笑者太难策动,也许时日有功可以撬动巨石,偏偏现下就是时不我待。从蓝眼军官们的傲睨眼神便知,他们不会轻易转变态度,这些人经历过战争和贫穷,多少人自幼接受种族主义教育,根深蒂固的观念如何短时间粉碎? 珍卿看满场应酬的苏尔曼夫妇,在代表国家机器的军警面前,他们也得点头哈腰笑脸迎人,而谷诺少尉正他高大挺拔的长官,珍卿正在想怎么主动出击,刚才邀请她画尸体的鲍尔上尉走过来,很有压迫感的高大身板,堵在珍卿面前逗弄似的问:“杜小姐,你对我的提议作何感想吗?”珍卿面上温恭如小白花,心里怂怂地想着:想做你的遗体画师怎么样? 幸好,那个同样嘴贱的艾伯特拉走了鲍尔,退身时不慎撞到男佣托盘里的酒,珍卿前襟被洒了点红酒,沙猪艾伯特很有腔调地道了歉,拉走鲍尔跟他不太愉快地说着什么,就算不是埋汰珍卿也不可是赞美她。 珍卿不至于脆弱得这也在乎,问惊慌无措的男佣洗手间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