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女人除了家世以外,自己也要有本事的。 珍卿不太习惯,在室外说人长道人短的,就跟胖妈说:“别讲这个了,小心叫人听见。” 胖妈“嘁”了一声:“来了那么些客人,把后边的佣人都叫到前面听差,这个大热天气,除了咱们谁会来后花园?” 珍卿信奉的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有墙的地方别乱讲人闲话。 却又听胖妈压低声音说: “你看二小姐跟三少爷,一样老大年纪不成亲,二小姐就不敢乱结交人,就自己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你看三少爷,他见一个爱一个,闹得满世界都晓得了,他将来照样娶个娇滴滴的小姐。” 珍卿听得直摇头:“外头人胡传乱说,未必是真事。胖妈,你好歹是谢公馆的人,别跟外头人一样,听风就是雨的。 说着,珍卿对胖妈说:“你老头儿生日啥时候,我送点布你给他裁衣裳。” 胖妈不怎么热心肠,很光棍地说一句:“你要是也送我布,我才给他裁衣裳,要不然,你爱送谁送谁,我才不管!” 珍卿无语之极地看她,那是你老伴又不是我老伴,我操心还操得那么细啊,神奇! 而胖妈对裁衣裳这话题,并不多么感兴趣,却忽然石破天惊地问一句:“五小姐,你不会看上三少爷了吧。” 珍卿惊得吃瓜都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很无语地嚷胖妈: “你这个胖老妈子,什么话张嘴就来啊。前几天,我提了柯先生两句,你说我看上柯先生。 “今天我提三哥两句,你又说我看上三哥。要是提谁就是看上谁,那我一个女孩子,岂不是成了花心大萝卜?你真是开国际玩笑!” 胖妈想想也觉得可笑,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等笑够了又问: “你没看上他,老替他说话?” 珍卿大叹了一声,今天还非得跟她科普一下,要不然胖妈动不动来句石破天惊的话,也真是够刺激心脏的。 珍卿往四下扫一圈,压根没有其他人影,她就一本正经地看胖妈: “我今天教你一个大道理,你要是听进去了,以后也会受益无穷的。” 胖妈大胖圆脸上,露出专注听讲的表情。 珍卿就开始娓娓道来: “一般来说,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有的选,喜欢的类型,不会跨度那么大的。” 胖妈摸不着头脑:“啥跨度?怎么跨度大啦?” 珍卿又吃一口西瓜: “你看小报上说的,三哥交往过的人,有念过书的大家闺秀,有给洋人当过小老婆,自己又闯事业的女强人,还有在工厂卖苦力,要啥啥没有的纺织女工,听说还有青楼的名妓、戏班的名角儿……” 珍卿捏着勺子顿了一下:出身、职业、学识、教养、年龄、经历,个个都不一样。 除非是有收藏癖的变态,要不然谁的胃口会这么广? 她下意识地转着勺子,说了一句: “这是说不通的。” 她们所在凉亭的东边,高密的红叶石楠后面,站在游泳池里的陆浩云,捏着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香槟。 听见珍卿说的这一席话,陆浩云这一刻,对这个女孩儿生出了极大的好奇。 他今天难得回谢公馆,天气太热,他在房里待得太闷,干脆来游泳池游几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