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程家,她虽身为家主嫡女,但处境并不乐观,今日不豁出去,一辈子就要被压着打,永远畏畏缩缩翻不了身,她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 少商心意已定,转头对那傅母冷笑,狠声道:“你刚才的话要是叫阿父听见了,他一刀一刀活刮了你都成,你信不信?”提起程始,那傅母抖如筛糠。 “阿母不肯斥责你,你知是为何。不是为了你这自作聪明的蠢媪,而是为了堂姊的脸面。”少商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兄长们偏心我,不必难过,这不有阿母偏心堂姊嘛。” “嫋嫋!”青苁夫人高声喊道,满眼都是惊慌。 萧夫人面沉如水:“让她说。” 程咏觉得不好,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少商道:“阿母适才说奴婢之错不该归到女公子身上。嗯,这话说的好。所以,才来到我身边几十日的莲房犯错,阿母就连问都没问清楚,将我拘来训上一顿,反正笃定必是我的错。而伴在堂姊身边十余年的菖蒲犯错,堂姊就一点也无碍。你说,这是为什么?” 那傅母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她只不过攀扯三位公子,搅混水好脱身,谁知这四娘子更生猛,直接将生母拖下了水。 “这是因为阿母喜爱堂姊呀。”少商左掌击在右掌上,笑的冰冷,“我阿母文武双全,慧达强干,别说三个兄长,就是三十个兄长加起来还强多了。所以,你不用为你家女公子忧心,有我阿母护着,程府之内保管无人敢掠其锋芒!” “放肆!”萧夫人强忍怒气,“你这是在怨我了?” 少商回过头来,淡淡笑着:“阿母,分别十年,您头一回与我深谈时,就叫我‘有话直说,说假话虚话,有什么意思’,女儿牢牢记着,一点没忘。如今您觉得真话不好听了,想叫女儿说假话了?” 萧夫人怒气上涌,肃然起身,指着骂道:“你这孽障,来人哪……” 程咏知道母亲要发作,忙扑上去紧紧抱住其双腿,哀求道:“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是儿子思虑不周才酿出这样的事,惹的母亲大怒,都是儿子的过错!嫋嫋年幼,又自小没人教,您别怪她!” 萧夫人听儿子口口声声都在给少商说话,怒火更旺,迁怒道:“你知道就好!你当初要是送出两张书案,岂不皆大……” “三张。”谁知程少宫忽冷冷道,“需要三张书案,娓娓也写字了。阿母心里只有堂姊,连娓娓也忘了。” 萧夫人呆了,停止挣扎双腿,指着程少宫,道:“你……”对上三子不满的眼神,她心中一凉,生平头一遭儿子们一道反对自己,她忽觉四面楚歌声。 桑氏赶紧出来打圆场,笑道:“娓娓才写几个字,要什么书案。一点家事而已,何必剑拔弩张的。” 程咏跪倒在萧夫人脚边,连连磕头:“都是儿子的不是,阿母罚我吧。” 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就罚你,就罚你……” “——母亲为什么要罚长兄?”少商忽道。 程咏急出了汗,回头吼道:“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 少商跪的笔直,单薄的肩头仿佛蝶翅般一碰即碎,浅白色的阳光透过门廊照进来,照着她似乎整个人都隐没在光线中不见了似的。她雪白稚气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冷漠,声音更是淬了冰凌一般。 “母亲可以罚我,但不能罚长兄,因为他一点也没做错。” “为什么长兄只给我一人书案?那是因为我粗鄙无文,长兄可怜我,才将自己心爱的书案给了我,盼着我不要气馁,好好读书。又不是他特意去外面打造新书案时只打了一张,漏过了堂姊。长兄何错之有?” 堂内静谧一片,无人出声,只余程姎轻轻的哭声。 “阿母,我如今能写之字不过百,读过之书不满十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