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呆,片刻后尽皆大笑起来! 萧夫人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转头低声对少商道:“真正能守望相助的挚友何其难得,如你万伯父这样的,有一个足矣。” 少商点点头。 楼府前院有两列极为宽阔的排房,相对而建,中间由茂盛繁密的花木分隔,并有一条细长的直廊连接两边,俯视便如一个斜斜的h形。女宾在左列排房,男宾在右侧。 楼大夫人便如忘记了那日的争执般,热情的拉着少商母女满屋转悠,一会儿引见几个本家的亲戚,一会儿拜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妇。少商岁数和辈分都小,几乎见人就拜,躬身弯腰到头晕眼花,总算前头来了一个八十余岁的白发老翁。楼大夫人忙带着少商走到廊上去叩拜,嘴里呼着‘老舅公安好’。 这位颤颤巍巍的班老侯爷与楼垚过世的祖母是兄妹,也恐怕是整座都城里最高寿之人,平日宫里赏赐食药,皇帝总不会忘了这老人一份。 班老侯爷年纪看着有些糊里糊涂的样子,等少商行礼起身后打量了半天,然后咧着不剩几颗牙齿的嘴大笑,拍着身旁楼垚的肩膀,道:“阿狗呀,你这新妇甚是貌美!我早与你说过了,娶个貌美的新妇比甚都要紧,你看看阿猫娶的那妇人,所以才走那么早的……” 楼垚满面通红,拱手不敢辩驳,搀扶着班老侯爷的白面少年无奈道:“大父,这是楼家的阿垚外弟,不是过世的父亲!” 楼大夫人苦笑着不住叹气,楼二夫人却喜笑颜开,连声夸老人家真有眼光!为防止老头继续说出不应当的话来,楼垚连忙和班小侯爷一道扛着老人离开。 各种行礼完毕,少商,程姎和万萋萋照例被婢女领去了偏厅小女娘处。 程姎心下惴惴,扯着少商的袖子,道:“今日若有人再编派我们,我们直去找大伯母就是。你可千万莫发急呀!” 万萋萋不满道:“怕什么!大好的日子,哪个敢错生了狗眼欺侮我们,你们不用动,看我的!” 少商叹口气,道:“堂姊放心,今日我绝不吵嘴,更不会打架了。萋萋阿姊,你也不许动。就你的本事,那一屋子女娘还不够你打的呢。” 走进偏厅,满室穿红着碧的小女娘都眼不错的望来,少商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左右两手拉着程姎和万萋萋,端正的给众人见礼,众女孩纷纷还礼。坐在角落的楼缡慢了一拍,不甘不愿的也还了礼——显然那日后被收拾的不轻。 最惊奇的是,她身旁的王姈居然笑容满面的上前挽着少商的手,满口‘当日是场误会,都是阿姊我的不是’,少商倒有些佩服这小姑娘的心理素质了。 今日估计是少商自‘出道’以来,最平和宁静的赴宴之行了,众女孩吃着喝着,谈笑风生,绝不会说任何不痛快的话,也绝不会出现任何不适当的话题。少商很满意,本来嘛,她也不想出去一回就闹腾一次。 心情一好,当万萋萋吹嘘自家把子横笛吹的好时,少商便顺着女孩们的起哄,从袖中摸出心爱的青竹横笛,凑兴吹奏一曲——笛声宛如空谷和风,春日细雨,饱含着柔缓温存的情意,令听者不禁微微而笑,仿佛想到了最温柔美好的童年往事。 笛声传至隔间正厅,妇人们纷纷放慢了手中动作,神情柔和的倾听,朝萧夫人露出比适才寒暄时真诚百倍的赞赏之色。 一曲终了,堂内女孩们看少商的眼神都变的善意起来,她们心中俱想,能吹出这样动人曲调的女孩如何会是传言中那般可恶可笑。 少商低头抚笛,微微而笑。 她第一次意识到,也许不仅仅是程太公的天赋遗传,也许自己本来就有那么一点点音乐基因。只是,上辈子的她,过的粗野荒蛮,激进愤慨,除了目的性极强的读书读书再读书,她从未享受过其他美好的学习,乐器,歌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