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乌鸦嘴,阿垚可不是武大郎,阿米豆腐! 何昭君这才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妥,看了少商一眼,讪讪道:“家臣们都跟我说了,令尊令堂在外征战时就是出了名的仗义豪迈,程家……都是厚道的好人。” “你知道就好!”少商知道她不愿直接夸自己,乘势道,“若不是看在我阿父阿母的份上,怕他们在外面难做人,我是打死都不退婚的!” 何昭君冷哼一声,侧身不言。 少商看看对面,实在不想到凌不疑身边去,东张西望半天后看见跪坐在角落的一位娇柔羸弱的中年女子,她神色憔悴,病体支离,身旁簇拥着一群嘘寒问暖的仆妇奴婢,与这武将气息浓厚的灵堂格格不入。少商没话找话道:“这位夫人是谁呀。” 何昭君淡淡道:“是我继母,今天是最后一日停灵了,天气这么暖和,遗身等不住了。继母身体不好,我叫她不用来的,可她非要出来。” 少商远远打量了那满脸病容的何夫人几眼,心想难怪何将军要把这一大家子托付给女儿,忽想到一事:“最后一日停灵,你们明天就出殡喽,那那阿垚……” 何昭君盯了她一眼,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昨日你家去退亲后,阿垚就病倒了,不过他还是叫随从过来传话,明日出殡他一定一早来。” 少商心里一阵伤感:“阿垚就是这样一位实诚君子,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就会好好待你的,你放心。” 何昭君冷声道:“别人的未婚夫婿,麻烦程娘子嘴里避忌些,别一口一个‘阿垚’的,我听着不高兴。” “你就叫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少商哪里是肯受威胁的人,“哼哼,我告诉你,你最好收起你那破脾气,阿垚可没欠你什么。他是预备好好和你过日子的,你若再欺侮他,无理取闹,我就把他领回去!”看谁敢欺负她罩的人! 谁知何昭君却平静道:“不,你不会的。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只要能保你父兄平安,阖家团圆,给你十八个楼垚你也不换的。” 少商真没想到何昭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她久久无语。 在何家用过午膳,又和女眷们闲聊了一会儿,少商才随着凌不疑上车回家,待车轮悠悠转动,她才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和善耐心的跟何家那些缺胳膊断腿的部曲们说话。” 凌不疑斜靠在窗棂旁,侧透过来的日光下,挺拔的眉峰如远山渺然俊美,他看着女孩半透明般细白的面庞,轻声道:“武将看着门庭风光,可身死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我待他们好些,想着将来我若有个万一,也有人厚待我的遗族。” 少商随口叹道:“是呀,倘若你有个万一,也不知有没有人将未婚夫婿让给我。” 车厢内一阵安静,外面轮毂转动之声可闻—— 凌不疑缓缓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女孩。 少商被看的浑身发毛,忽然灵光闪现,大声道:“哦,我说错了,说错了!你若有个万一,我是你的未亡人,就算要让,也该是让给你我的女儿呀!” 凌不疑继续看着她,少商连连赔笑:“我适才一时糊涂,这不想差了嘛!” “其实,您也想多了。”少商继续哄道,“都说女儿肖父,就凭你的样貌,你我之女能差了?还用得着人家来让?别不是哭着喊着来求才是!” 凌不疑摇头微笑。也不知是真的信了少商的哄骗,还是看她这幅模样好笑。 来到程府门口,凌不疑托着少商下车,笑道:“今日汝父母受累不轻,我就不进府拜访了。这两日你好好歇息,等你我定亲的消息传开了,怕是你家都不得消停了。” “什么受累,怕是受惊罢。”少商笑着瞪了他一眼,似嗔似喜。 凌不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上柔软的丝带发结,无端觉得心口都暖和起来了。 少商欢快的往程府大门走去,没走两步,凌不疑出声叫住她:“少商,车上匣子里还有点心,你要不要带些去。”少商笑着摇头回绝。 没走两步,凌不疑又叫住她:“天色已晚,别走走跳跳的,当心脚下石子。” 少商点点头。 短短一段路,凌不疑足足叫住她三四回,少商犹如突破敌军火线一般好不容易才自家门口,躲在门口的程顺老管事笑出了一脸的菊花,殷勤的将自家女公子迎了进去。 程少宫哼哼唧唧的站在前庭,等着幼妹清早离开此时才回:“你舍得回来啦?阿父阿母都回来多久了。” 少商白了他一眼:“三兄你如今终于有了全都城最有气魄最有主见的一位妹婿,别愣着呀,快去外面看看,说不得他还没走呢。只盼你消受的了!” 程少宫不以为意的笑道:“只要你能消受,我自也能消受。和他过一辈子的又不是我,顶多逢年过节哼哈一下,还能把我怎样?” 少商瞪他,转头往前走去:“对了,阿父阿母呢。” “他们歇下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