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讥讽的怜悯口气,缓缓道:“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从我在越娘娘处看见那具尸首起,我就知道是谁动的手,是谁布的局。”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好笑之事,继续道,“……如果这番也能算是个‘局’的话。” “殿下金枝玉叶,不可能亲自动手,那便得有帮手。适才您开口廷尉府闭口廷尉府,我如今将殿下周围之人送一圈进去,想来很快就会有结论的。” “那具尸首上有搏斗的痕迹,是以行凶之人也不能避过。适才这里说话的功夫,我已让人去查验了。” “今日这件事,要紧的从不是如何洗脱少商的罪名,而是如何处置真正的祸首。” 俊美的男子轻声细语,仿佛说的是家常闲话,神情亦是温和端雅,然而少商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鼻端嗅到隐隐血腥气息。 第99章 此时,殿内陷入一阵安静,唯余皇后嘶哑的低咳声。 五皇子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聪明的告退,可热爱看戏的秉性让他坚强的留了下来,只是悄没声息的倒退爬行几步,离开凌程二人些许距离跪坐。 五公主被凌不疑那些话吓的不轻,惶恐的向上望去:“母后……” 皇后抬起左手掌,示意女儿闭嘴,待她喘匀了气息,才道:“我不喜欢你的行事作为,我不喜欢你身边的那些人,多少年来我跟你好好分说,可是全然不管用。你又是公主,还是最小的一个,不能责打不能重骂,到底是女孩儿家,得给你留些颜面。” “我也曾想像越妃痛骂三公主般,狠狠责骂你一顿,不给你留丝毫情面,好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可因为三公主‘不受陛下和越妃待见’的名声满城皆知,致使驸马的家人对她不免轻慢,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挺着大肚子跑去城外的庄园。后来她在乡野难产,若非子晟及时相助,那一关她就过不去了。” “予年少时过的不甚容易,镇日谨言慎行,凡事不能争抢,于是就想让我的儿女们过的畅快些,没曾想,反倒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心黑手毒!” 五公主被骂的头昏脑涨,犹自争辩道:“母后怎知人是我杀的!就算母后看在十一郎的面子上要保程少商,也不必拿自己女儿做筏子!” 皇后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大声道:“好,你还在嘴硬!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到你父皇跟前将这话再说一遍,待你身边的人被审问出实情后,好再给你添上一道欺君之罪!” 在皇帝面前撒谎抵赖可不是闹着玩的,五公主立刻哑了。 “你背后歹毒,当面欺瞒,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你也配做公主,你也配高居广厦锦衣玉食?!” 皇后拍着案几大声责骂,可惜她是个斯文人,骂人也没法爆粗口;这番话若是让少商来骂,管保将几样家畜都用上,骂的活色生香。 五公主骄横已成习惯,忍不住梗起脖子,道:“不论配不配,我终究是父皇的女儿,总不成母后为了这点事就要治我的罪吧!前朝景皇帝做太子时用棋盘砸死了亲王的世子,不也好好的登基为帝了吗,哪个为难过他?还有前朝的骠骑将军,一箭射死了军中同僚,武皇帝还保他呢,又有谁问罪于他了?亲王世子和将领都如此了,何况区区小吏之女!” 她眼珠转到少商方向,意有所指道:“所谓刑不上大夫,别说我没动手,就是我真杀了程少商,难道父皇还会让我偿命不成?!” 少商暗叹这才是根源所在。五公主的确愚蠢轻浮,的确错漏百出,可这又如何呢,她是零成本犯罪啊。说的难听些,这回犯罪没成功可以下次再来嘛。 皇后被女儿这番言论气了个半死,她不是口舌伶俐之人,哪怕心中知道不妥,事后也能想到郎朗驳词,但正当时时她往往哑口无言。 “偿命亦可,不偿命亦可。”凌不疑忽道。 众人都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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