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而去。 这些年来,都城里出身高贵的小女娘们曾经不下十次的向凌不疑展现过她们的柔弱,或掉水池,或挂树梢,或垂悬崖……纷纷期待凌不疑出手相救。然而凌不疑也身体力行的不下十次表示过,他是真的不吃‘卖弄柔弱’这套。 袁慎想:其实只是人不对吧。只要人对了,她柔弱还是泼辣,狡黠还是蠢钝,世故还是天真,凌不疑都肯吃的,而且甘之如饴。 这边厢小儿女之间的你来我往,不过须臾之间,何况侍卫围在前面,满场众人并未多加关注,盖因梁氏母子实在太抢戏—— 梁媪疯狂嚎叫,趁适才少商脱困时的混乱,挣脱侍卫扑到儿子身边去了。她摸着梁遐的伤处,声声哭嚎‘我的儿,你怎么鬼迷心窍了啊’。 梁遐愤怒,一把推开她,大吼道:“都是你的错!你从来不将我看在眼里,在你心中只有兄长一个儿子,就是因为生下了梁尚,你才得以被阿父扶正,不然你只是个侍妾!所以你把梁尚当做心头肉,成日捧着疼爱都嫌不够!” 众人闻言哗然。 当初梁太公为了让儿子身份更硬挺些,刻意隐瞒了梁媪的出身,假作她是续弦另娶的,这事除了梁无忌和梁夫人等少数几人,族中竟无人知晓。 “那我是谁,我是什么?!你多生一个我,只是为了给兄长做个补件吧!那年兄长病重,你忽然对我好起来了,可是后来兄长病一好你就又撇下了我!梁尚明明资质平庸,是个无能的废物!可是你,大堂兄,还有阖族的人,都拿他当宝!最好的学塾,最有名望的夫子,甚至连成婚,他都能娶望族曲家里最有身份最具才貌的女儿!而我呢,只能随便讨个寻常官吏之女!凭什么,凭什么,我与他一母所生啊!” 站在远处的曲泠君面如金纸,簇拥在她周围的曲氏家丁与婢女们都对梁家人怒目而视。不是说嫡庶不能婚配,名震春秋的赵襄子还是庶出的呢,哪个敢看不起他了,但你老梁家不能骗人哪! 梁媪跪在地上,抱着梁遐的大腿声声痛哭:“我怎么会不把你当一回事呢!可是你兄长自小体弱,我我……纵然如此,你也不该害了他呀,你们是同胞手足啊……” 梁遐大怒,一脚踢开亲娘,疯了似的叫骂:“我落到今日这个田地,都是你的错!本来我已经把罪过栽给曲氏了,如果在族中悄悄的自行发落,还能有什么事?!那帮老东西又不敢得罪皇家,给曲氏一条白绫事情就结了!就是你,就是你!去外面张扬了一次又一次,为了你心爱的大儿子,硬生生将事情闹大,害我落到这般田地啊!” 凌不疑轻轻冷笑一声。 少商听见了,低声问:“怎么了?” 凌不疑凑在她耳旁道:“无论这老妇人张不张扬,都有人会将事情闹大的。” 少商似懂非懂。 凌不疑怜爱的摸摸怀中女孩的头,抬头时已是神色肃穆。他吩咐左右:“我要活的。” 梁邱起一声呼喝,众侍卫齐齐回箭背弓,纷纷从腰间取下绳索铁链,打算生擒梁遐。 这时,一道凌厉如闪电的疾矢飞过,一支灰羽长箭正中梁遐的咽喉,箭力强劲,箭簇穿透血肉后竟生生钉入梁遐身后梁柱上,箭羽犹自嗡嗡颤动。 众人皆惊,循声回头去看,只见梁无忌在自己私兵的簇拥下,高高的站在土坡上,右臂持弓,左手虚搭,弓弦犹自轻颤。 一时场内静谧,针落可闻。 梁媪瞪着儿子怒目圆睁的尸首,半天才反应过来,正要朝梁无忌恶毒的诅咒怒骂,梁无忌嗖嗖又是两箭,一前一后射在梁媪身后的石墙上。 因为适才凌不疑拆屋,那石墙早被砸碎了一大半,梁无忌这两箭恰好将一块摇摇欲坠的圆石撬出,圆石掉落,正砸在梁媪的头上,梁媪立时被砸晕在地,发不出声响了。 梁无忌面无表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