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非是我尸位素餐,而是……大人可知,徐郡上一任太守是谁?乃是海内名士公孙博,我生平难得服人,可这公孙博着实练达强干,几年间将徐郡那么个贫瘠之处打理的井井有条。” 凌不疑点点头:“不错。公孙博此人的确是个治世能臣,陛下早有耳闻,如今提拔他去辽东戍守了。” 程少宫低低说了一句:“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么多化外之民,听说还有茹毛饮血的习俗,看来受皇帝看重也不见得都是好事。” 程颂赶紧在袖子底下用力拧了弟弟一把,好在这话没几人听见,除了刚才缩过来的班嘉。 班小侯善意的笑了笑,轻声道:“我倒想到处走走看看,远方的落日荒漠,瀚海瑶台,想来便令人神往。” 程少宫捂着胳膊失笑:“你连在都城里都会迷路,还想去看荒漠瀚海?!” 班嘉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万松柏继续道:“……凌大人说的是。前人施政惠及地方,我也不是妄自尊大之人,自从去了徐郡,一直都是萧规曹随,从来没闹过什么幺蛾子新政,又从何说起触及地方利害?”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众人陷入沉默,实在想不到谁要杀万松柏。 这时,侍卫传报徐郡来人了,凌不疑立刻让人进来。来者有二,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 万松柏率先去搀扶的那位须发皆白的瘦弱老人就是吕夫子,众人看见他才知道万松柏适才说‘腿脚不便’显然是太客气了。老人左腿自膝下就被截断了,且时不时发出嘶哑的咳声,想来在战乱之时遭过惨事,此次他是由健仆抬着步撵送来的。 另一位胖乎乎的圆脸男子则是尹主簿,他是本地人,刚被万松柏提拔上来,是以直接扑倒在万松柏身旁,一会儿痛惜恩主受难,一会儿痛骂贼人可耻。 万吕尹三人絮叨了半天,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意思,这几个月老万同志的确修身养性,和蔼可亲,生活简单极了,除了钻研怎样生儿子之外,甚至可说得上无所事事,三人全都想不明白有谁要杀他。 少商心中烦躁,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若不能揪出那个潜伏在暗中的魁首,天知道什么时候万家又会中招。这次不同于上回的曲泠君案,那件事到底是在一个固定环境中,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梁府狼人杀,杀来杀去最后总能杀到真凶的。可如今这桩刺杀案属于人海茫茫,渺无踪迹,不知从何处下手。 凌不疑看她心事重重,便去握她的小手,宽慰道:“不要担忧,我们还能审问黄闻,还能追查那群刺客的来历。世间无难事,我也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只手遮天。” 少商心中呵呵,这帮古人不但没有刑侦精神,连法制精神都当不出几钱来,动不动就想严刑逼供,还只手遮天呢,她看她亲爱的未婚夫想的都是不折手断……咦,手? 她定定的去看凌不疑的手,白皙干净,温润修长,指尖甚至泛着淡淡的水红色。 “怎么了?”凌不疑见她神色不对。 少商轻抚他的左臂,低声道:“你还记得那回……你折断自己的手臂,为的是什么么。” 凌不疑眸色一深。 少商道:“因为我撞上了不该见到之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万伯父会不会也是无意中撞见了什么。” 凌不疑一怔,似是未曾料及。 少商转头道:“伯父,到徐郡赴任后的这几个月中,您去过哪些地方?” 万松柏愣了愣,迟疑道:“你这是何意。我一直在徐郡,不曾离开……阿福,是吧?” 万福仔细想了想,道:“大人说的是,除了赴任途中您绕道去过一趟南面相邻的陈郡,给陈郡太守贺寿,之后的数月,您一直在徐郡……吕师也不让您去旁处啊。哦,对了,上个月崔侯大军穿过咱们郡,您曾在路边迎过大军,再没别的了。” 吕夫子捻须轻笑,万松柏转头道:“嫋嫋听见了,这可是实话啊!” 少商继续问:“吕夫子,尹主簿,请二位好好想想,这几月来,徐郡境内可有过什么无缘无故的命案。” 万松柏道:“老尹,你记性好,有没有这样的事。” 尹主簿望了会儿屋顶,掰着手指数起来:“如今太平盛世,我郡又没什么盗匪,无缘无故的命案嘛……嗯,五个月前有个樵夫无声无息的死在家中,族人告其妇人谋杀亲夫。” 吕夫子摇头道:“不是。后来同一山脚下另有人同样死法,县里仵作才发觉是一种奇特的山蛇,被咬后数个时辰才会要人命。” 尹主簿再道:“四个月前有两个村落斗殴,六七个乡勇回家后鼻孔流血死去。” 少商心想应该是颅内出血,便道:“既然是村落之间的斗殴,那就也不是。” 尹主簿记性的确很好,接下来又说了好几桩各县报上来的命案。 有孩童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