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跌落河中淹死的;有闲汉醉酒,一头磕死在青石上的;有老人贪嘴,误食了家中沾了鼠药的糕点的;甚至还有山石滑落,砸死几户农家的……零零总总,也就十来桩。 众人如凌不疑吕夫子已有些明白少商的用意,但也有如万萋萋这样全然懵懂的,剩下几个都是似懂非懂。 “……走水?”万福忽然道,“小人敢问主簿,那座走水的神祠叫什么名字?” 尹主簿正说到某处偏僻小祠失火一事,祠中四个巫祝没来得及逃脱,全烧死在里面。 “呃……”他冥思苦想,“仿佛叫什么水祠的?” “是不是叫叠水祠?”万福追问。 尹主簿又想了半天,痛苦道:“唉,委实是记不得了,我们这几个郡兴盛鬼神之说,这种乡野神祠多的很。山边有山神祠,水边有水神祠,哪怕长了棵粗壮些的老树,兴许旁边都有座神木祠。” 万福却问的愈发紧了:“那么这座神祠是不是在徐郡东南方向,嗯,都快到陈郡了。” 尹主簿一拍大腿道:“没错!就在安国县南部,穿过一片林子就是陈郡了。” “怎么了怎么了?”万松柏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干系,什么叠水祠,我从未听说过。” 吕夫子叹道:“大人忘记了,四个月前,有位自称游历天下的邋遢巫者来过徐郡,大人还请他为您占过子嗣之卦呢。” 万松柏老脸一红:“哦,原来是这事。” “阿父你又乱请神棍了,我要回去告诉大母。”万萋萋不满道。 万松柏干笑着骂道:“你大母身子不好,不许你多嘴!” “哎呀,萋萋别打岔,伯父您接着说,那巫者说了什么?与那走水的神祠有何关系?”程颂从后面扯住未婚妻,急不可待的追问。 “还能有什么了!那该死的混账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说什么东南属金属火,阳气旺盛,有利男丁。叫我顺着东南方向走上七天七夜,沿途无论看见什么大祠小社,纳头便拜,就会心诚则灵!”万松柏没好气道。 “伯父,这个法子灵验么?”程少宫眼睛发亮。 “灵什么灵,十巫九骗,把老子累的个半死,儿子没得着,好险没断气,姬妾们没一个有动静的!”万松柏觉得老腰又在隐隐作痛,真可谓房事猛于虎。 吕夫子看屋内有万萋萋和少商这样的未嫁少女,轻咳一声:“大人是累的不轻,足足穿了三四个县城,回来后还小病了一场。” 凌不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万萋萋心里疼惜老父,嘴里却道:“大母吩咐的话阿父全当耳边风,那些巫者若真有用,咱家早有男丁了,都是骗钱的!” “死丫头说的好听,你大母还叫你学的贤淑雅致些,你看看你这副腔调,市井里的屠户都比你斯文了!我若是子孚,宁可娶个杀猪的也不要你!” “阿父……!” 吕夫子重重的咳了一声,父女俩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老人继续道:“那巫者的确是来行骗的,因被大人纠缠的厉害,又急等着他作法显神通,他为求脱身,才诓骗大人往东南去的。……后来大人出了门,他果然寻机遁了。”顿了顿,他问道,“阿福,大人是不是去过这座神水祠?” 万福道:“正是。那日正是第七日,大人原本在安国县中歇个脚,之后就打算回治所了,谁知听人说乡野中还有一座小祠,大人便把随从留在县里,只和小人骑马前去,打算快去快回。大人连日劳累,不曾注意周遭,不过小人却瞥见那座小祠门面上正写着‘叠水’二字。” 少商赶紧追问:“后来发生什么?” 万福摇头道:“什么事也没有。与之前一样,我们团团祝祷一圈,留下几百钱后就走了。” “那你们见过什么人?” “那里偏僻的很,路上都没几个人,祠里更是冷清,只有四个巫祝正在修补破损的墙面……嗯,那四人两老两小,看起来像是一家四口。不过……” “不过什么?”程颂着急追问。 万福回忆当时情形:“我扶着大人迈出门口时,正巧进来一位身着骑装的青年男子。” “为何要扶着伯父。”程少宫插嘴。 万福龇牙咧嘴:“大人一口气磕了二十几个头,磕的可狠啦,起身时人都站不稳了!” “阿福!少说废话!”万松柏羞恼。 程少宫掩口轻笑,万萋萋恨铁不成钢,班嘉和尹主簿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程颂赶紧呵斥:“少宫别打岔!阿福,你接着说,你们就只见到这么一个人么。” 万福挠挠头,笑道:“不止这一个。我和大人正要骑马离去时,有一辆车与我们擦身而过,在那小祠门口停下了,车上走下来一位四五十岁的老文士。然后我们就走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