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石头。他身高腿长,立刻感到脚尖似能触及地面,眼看窟窿上方又要合起,他只能放开那块石头。脚尖一触地,他就发觉下面不是平地,而是极为陡峭的巨大斜坡,两人收势不住,只能顺着斜坡滚落下去。 霍不疑无计可施,尽可能将女孩拢进自己躯体的包围中,他知道此时最正确的姿势应是全身蜷曲,用臂膀护住头颅。但此时他别无所求,只盼女孩不要伤到便好。 两人滚的昏天暗地,头,肩,背,腿,被坚硬石壁无数次磕撞到,霍不疑忽然察觉女孩从自己怀中伸出手臂,将一张柔软的东西覆住自己的头颅。他立刻明白这是今日少商身上的麂绒披肩,丰厚温暖的绒毛触及双颊,他忍不住笑起来。 斜坡陡峭之极,又长的漫无边际,周围没有半丝亮光,入骨的黑暗让人仿佛身在地狱,除了彼此胸腔中的跳动什么都听不见,但霍不疑却觉得无比安心。 他再不用记挂着未报的血海深仇,不用歉疚有滔天覆顶的秘密瞒着心上人,更重要的,他再也不用担心失去她了。 不知翻滚了多久,两人就以这样古怪的姿势落到明亮的平地上,巨大的惯性让两人又翻滚数圈才稳住身体,停下时霍不疑垫在下面。 少商蓬头散发的从他胸口撑起脑袋,艰难道:“……高雍侯霍大人,以后我若再犯蠢,你别顾忌什么,直接说‘蠢材不许去’就成了,好么。” 她的人生不长,但已经历过贼匪追杀,刺客包围,宫廷诡计等许多精彩的桥段,但是天地良心,她真没见识过这等鬼斧神工的机关暗道,她怎么知道看起来很坚固的地牢石地板会突然没有了啊! 霍不疑笑眼闪亮,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女孩掌上。他低声道:“以后,你叫我阿狰吧。” 虽然不知安危生死,但看着这双深褐如晶的俊美笑眼,少商什么都不怕了。她笑的没心没肺:“嗯,阿狰……不过你怎么也蠢了,居然跳下来。” 霍不疑低低笑道:“我们都蠢,不是挺好么,般配。”他为她做的蠢事多了,以后一件一件说给她听。 两人就这样缠绵婉致的微笑对视,便是身处阴暗潮湿的地底深处也觉得喜乐满足,然后一旁响起十分煞风景的咳嗽,两人只好转头去看。 ——还能有谁,自然是适才坠落的袁慎与梁邱飞等侍卫。 侍卫们还好,毕竟是习武之人,护住自己是没问题的,不过袁慎就惨烈了些,被囚禁的手脚发软,还坠了条沉重的铁链。滚落下来时东撞西磕,不但摔了一脑门子的血,左臂似乎折了,一名侍卫正给他以布条和刀鞘固定手臂。 他们比霍程二人提前落地,用火折子点燃火把没多久,霍程二人就滚下来了,然后搂在一起你侬我侬,还旁若无人的说了两句情话。袁慎又伤又气,只能烈眼睁睁的活活看着。 梁邱飞与几名侍卫想看又不大敢看,俱是忸怩尴尬。 少商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诶,那什么,袁公子你没事吧。”霍不疑若无其事的拉少商起身,简短道:“看来大家都没事。” 袁慎捧着摔破的脑门,看着剧痛的胳膊,几乎要岔气。 少商甫站定,发觉自己袖袋中有一团细线,一摸质地便知道这是霍不疑日常缠在袖口的那根怪线。应是适才霍不疑来拉自己时线圈松开了,于是笔直的落入自己敞开的袖袋中。 她本想问这根线究竟是什么,不过想到此时紧急,便先按下不提了。 霍不疑紧拉着少商,习惯性的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少商皱眉,轻声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腐臭味,“似乎什么烂了。” 霍不疑点点头,他不但闻到了,还对这种气味很清楚,但此时不欲吓到女孩。 梁邱飞等人手持火把去点燃周围石壁上的油灯,谁知没走几步,又听见那熟悉的咔啦声,众人适才滚落的那个斜坡口落下一块极其巨大的垒石,瞬时将入口堵上,隔绝了来时路。与此同时,周围的石壁犹如被火蛇舔舐般,逐一亮起嵌入石壁的油灯。 众人看清了周围情势,倒抽一口凉气。适才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