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提前结束,后续的事情交给了陈嘉央,我先回来的。”蔺知宋觉得没什么的,陈嘉央一个副总,这也是他的分内事。 荀白露笑了笑,就觉得,其实他也没那么正经。 “吃饭了吗?” “没有。” “那我给你做。” 蔺知宋摇了摇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说的好地方很远,比他们相亲那次去的地方还远。 那地方偏的很,但又是在市区里,绕路绕的人头都晕了,蔺知宋在某处把车停好,带着她继续往下走。 他们进了条小巷子,荀白露看见一块蓝色的,生锈的标牌,上面写着余音巷。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四处静谧,昨夜下了场大雨,地面还是湿润的,不知道是有青苔还是怎么回事,特别的滑,荀白露穿着高跟鞋走的尤为艰难。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直到蔺知宋牵住她的手。 “慢点。”他轻声说道。 荀白露感觉自己的那只手要烧起来了,那和工作场合的握手不一样的,温热的触感反而叫她心神不宁。 最终也没挣开,牵着也好,不怕摔了。 那巷子幽深,他们走了好久才到稍微宽阔点的地方去,那边有几处门面在道路两旁,门前坐着老人家,有哼小调的,还有打牌的,在摇椅上晃晃荡荡快要睡着的。 嘈杂却很和谐。 再拐个弯,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了。 一个小院子,木门上边悬了块匾额,写着:了然堂。 “来这里吃饭吗?”荀白露眨了下眼睛问蔺知宋,他到底从哪找了这么个地方。 蔺知宋道:“主要是喝茶。” 这是个茶馆,他说的。 走进院内,最先看见的就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这会叶子还是碧绿的,透着浓浓的生机。 树下有个女人在睡觉。 “柏老板,来客人了。”蔺知宋含笑叫了声。 荀白露看那个女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脸平静,似乎不太想多跟蔺知宋交流的样子,就问了句:“还是老样子是吧?” 蔺知宋:“再加杯茶。” 柏老板终于舍得完全把眼睛睁开,她第一眼看向的就是荀白露,没有过多的询问,她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柏冬至,了然堂的老板,蔺知宋的表妹,很高兴认识你,伟大的翻译官。” 她手指连点了两下。 荀白露一脸好奇:“你知道我?” 柏冬至嗯了声:“我经常看新闻的。” 话匣子并没有就此打开,柏冬至说完后就绕到了后院去。 荀白露有好多话想问蔺知宋,他看出来了,所以直接回答:“她是我小姨的女儿,性格很好,最重要的是,她做的点心很好吃,泡的茶也很好。” 荀白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里看上去很好。”很安静,有花有树,一眼望穿内堂,各种古典器具摆放整齐,韵味别致。 蔺知宋忽然来了个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他道:“你随便看看,我去接个电话。” “好。” 可能真的是这里的气氛太好了,荀白露走路都不敢发出什么声响,她四处看了看,在最里面的一面墙上,看见一把琵琶。 某些久远的记忆忽然窜了回来,争先恐后涌入她脑海。 南京的那个院子里,有一棵梨花树,她母亲常常会坐在那里弹琵琶。小时候的荀白露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温柔慈爱,相貌妍丽,还弹琴弹的那么好。 荀白露自小就跟着她学琵琶,学了十年后,琵琶梦和那个温柔的女人一起,永远消失了。 她大概真的看了很久,很出神,柏冬至来到她身后的时候,她一无所知。 “你也喜欢琵琶吗?” 荀白露微微侧身,点了下头。 “你可以拿下来试一试。” 荀白露曾经下过决心的,永远不会再弹琵琶,但是,她控制不住了。 “谢谢。” 熟悉的感觉是从抱琴的那一刻回来的。 即便很多年没碰过,勾抹弹挑在她指尖,已经是永远忘不掉的了。 一串串熟悉的旋律响起,荀白露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弹江南曲调最有韵味,带着荀白露也学那些小调,后来在电影里听那改编的曲子,也总觉得不如她弹得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