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在最最开始的时候,在编造出来的幸福家庭里,做过一个好父亲。 荀白露看了看她的照片,扭头问蔺知宋:“你觉得她好看吗?” 蔺知宋答:“好看的。” “你大概不知道,小的时候荀先生不在我和她身边,我们两个人住,那条街上住的人很杂,很多男人从我们家面前过的时候的,都会朝我们那多看两眼,我妈妈以前很喜欢坐在院子里弹琵琶,后来人多了,她就不弹了,因为街上的女人,总说她是狐狸精。” “白露。”蔺知宋听的心紧了下,他从后扶住她的肩,想让她站起来,白露没有动。 “你知道她为什么对柳承那么好吗,一直帮衬着他家,给他留了很多好东西,甚至把我也交给他。” “因为我妈妈家里很封建,重男轻女的厉害,外公外婆从她特别小的时候就开始灌输一定要照顾弟弟,照顾男孩这种观念,以前柳承抢她的东西,她也不敢反抗,因为外公外婆绝对不会站在她那边。” “她从小到大,也吃过很多苦。” “如果她最开始的时候没有遇见荀先生,没有被他骗,她应该可以嫁一个很好的人的,然后过很好很好的日子。” 而不是变成个疯子,那么年轻就死去了。 “她这个人,运气好像比我还要差,父母不慈,摊上个吸血鬼弟弟,被人骗,生了我这么个不孝的女儿,自己也年纪轻轻就走了。” 那一天,一直是荀白露坐在墓前絮絮叨叨的说,蔺知宋很安静的听着,尽量不去打扰她,他从她的口中,了解了她母亲的一生。 这个世界上的苦难有千百种,遭遇的人有千百万,有人先苦后甜,有人先甜后苦,有人,终其一生都是苦的。 白露的母亲,就是后一种。 她的罪名和错误永远存在,伴随着她的苦难,长眠于此。 蔺知宋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怎么样。 他到底有多少可能能像白露一样,一年年的挺过来,还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她这一路走的真的很艰难。 夕阳渐落,日暮苍山,一束光打在了墓碑上,印出了白露母亲的笑容。 她的墓前,放上了一束白玫瑰。 花瓣掩映间,卡片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你好,白露妈妈 --或许我也该叫你妈妈 --很感谢你将白露养的这么好,她也如你所想,慢?慢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们没有见过,但请您相信我,我会照顾好白露,保护她一生一世 --白露的工作很忙,不能随意走动,以后我会代她经常来看您 --这次来的匆忙,听白露说,您喜欢梅花,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上。 --再见,妈妈。 蔺知宋 …… 荀白露复工后几乎天天加班到十二点,之前攒的工作太多了,有两位同事离职,他们的压力暂时又大了些。 跟着领导跑各种会议,休息的时候上司还要随机训练一下,荀白露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一点都不敢放松。 和同事去食堂吃饭,同事也八卦了起来,隔壁某司的某某离婚了,听说是因为驻外太久,和家人聚少离多,配偶在外面找了人,闹得很难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