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一使力,将秦孤松拉了起来:“等到了比试那天,你再跪也不迟。” 他当然很乐意看秦孤松下跪,但不想因此坏了圣上的名声,要跪,也是愿赌服输的跪。 秦孤松到底是没有跪下去,但心里反而更憋屈,皱起眉头看着沈今风,神色复杂。 沈今风完全没放在心上,拍了拍手,就领着御前侍卫离开。 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两个副将起身低骂:“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小暗卫也敢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就是,他不过就凭一张脸,哪比得上咱们为大熙立下赫赫战功……” 秦孤松:“你们立什么功了?” 副将是近两年提拔上来的,根本没出去打过仗。今日边关传来败北的战报,他们知道将军心情不好,当即改口道:“我们的意思是,大将军为大熙立下了赫赫战功!” 秦孤松冷哼一声,望向沈今风高挑的背影,眯了眯眼。 听闻这小暗卫每日出宫来铁匠铺,秦孤松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即便如此,秦孤松还是不认为他能比得过工部的匠师,等这小暗卫坐了大牢,有的是办法治他。 转眼到了三月中旬,桃花盛开,临仙台落英缤纷,仿佛下了一场芳菲雨。 时隔一月,这里再次设下宫宴,没有请来大熙闻名的乐坊舞姬,而是在高台上摆了一排结实的木靶。 百官心知肚明,这是月前定下的那一局赌约,要在今日揭晓胜负了。 宫人来来往往,为诸位看客斟满酒杯,最高的席位之上,萧望舒扶着太后落座。圣上以往的常服颜色总楠`枫是偏冷,今日却穿了一袭杏金的华服,他本来容貌俊美,暖色一衬,更显得矜贵。 太后望向下方的一排木靶,担忧道:“皇上,你说那小暗卫,真能造得出像样的兵器吗?” 萧望舒淡淡笑了一下,似清波溶月:“母后放心,他能做到。” 太后真是不懂这对小情侣的自信从何而来。一个小暗卫,怎敢和朝廷工部叫板,她的皇儿清心寡欲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难道就要这样送进牢里去了? 太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座下百官皆已落座,今日在御前伺候的是李公公,李公公拍了拍掌,便有一队宫人鱼贯而入,其中两个手里捧着盖了一层红布的托盘。 在众人的瞩目中,工部尚书于钟识走了出来,掀开左边那块红布,底下盖的正是工部造出的弓i弩,和数发弩i箭。 “诸位应当都还记得,月前一个暗卫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吹嘘能造出比这把弓i弩更强的兵器,我与他立下赌约,如今一月之期已到,圣上在此设宴,请大家见证这场赌局的胜负。” 说完,于钟识看向一旁,红布掩盖之下,勉强能辨认出物品的轮廓,体积和他的弓i弩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量级。 于钟识冷笑一声:“就让我们拭目以待,这小暗卫花一个月造出了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一侧的山水屏风后,传出一声明朗的笑。沈今风步伐轻快地走出来,问于钟识道:“于大人先请,还是我先来?” 于钟识见他没有提前揭开红布的意思,低骂了一句:“故弄玄虚。”而后清了清嗓子“工部还能欺负你一个小暗卫不成,本官先来。” 言罢,就拿起弓i弩登上了高台。这高台以往是作奏乐表演之用,场地宽广,视野极佳,一排木靶远远地伫立在尽头。 于钟识举起弓i弩,瞄准了左数的第一个。 于钟识自认不会输,但在百官瞩目下还是有点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扳动弩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