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做过许多次客了。 黄溪刚才在园子里隔着水面,实则看到了季泠,但也不过是匆匆一瞬,她就背过了身去,可就是那么短短一瞬,他就仿佛被雷击似的,心被击穿了一个孔,凉悠悠地只有想起她时才会有一股热意涌动。 章严倒是没注意到其实一直有意站在立柱后的季泠,道:“对对对,就是她,那个圆脸的。” 章严和楚府的关系毕竟又比黄溪近,因此跟楚寔玩笑道:“衡业,该不会是你私下在府中说过下联吧?” “未曾。”楚寔道。他这般说,别人就不会再怀疑,因为楚衡业一诺千金,更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忽悠人。 “啧啧,看来你们府上又出了个才女啊。”章严赞道。 楚寔瞥了一眼章严,只但笑不语。 回府的马车上,季泠、季乐和淑珍一辆马车,淑珍对季乐道:“乐姐姐,你今日可真是出尽风头了,听说那上联并不是黄鸣音出的呢,原来是有一次大哥在外头饮宴时做的,当时没人能答出来,却不想今日被你对上了。” 季乐吃了一惊,继而笑道:“是寔表哥出的?我说怎么那么刁钻,损人还那么文雅呢。” “可不是么?现在可是人人都知道咱们府上又出了名了不得的才女了呢。”淑珍的话说得酸味儿十足。 季乐却也不放在心上,将手放在胸口,一派欢喜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今日总算抓住了最好的机会。 淑珍看了就觉得碍眼,越发觉得是季乐和季泠两人抢了自己的机会,如果当初她能到老太太身边的话,今日出风头的说不定就该是自己了,而且也不用再为亲事担心,为嫁妆担心。 不过季乐惯来讨人喜欢,而且小心思很多,即使要对付她,也得从长计议,淑珍再拿眼去看季泠。 季泠在宴席上稍微饮了点儿酒,虽说女儿家喝的百花酿、梅子酿之类的酒气不浓,但喝多了也会醉人。 这会儿淑珍看季泠,酡腮泛红,仿佛西子醉酒,流露出一股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女儿娇态,着实叫人心烦。淑珍道:“泠姐姐,你今日怎么喝这么多酒?可是高兴啊?那辛夫人平时眼高于顶,没想到独独看中了姐姐你,也的确是叫人高兴的事儿。” 季泠的睫毛动了动,却也没睁眼,既然淑珍说她喝多了,她正好装醉,实在不愿同她说话。 下车之后,淑珍叫住季乐,两人缓一步走。“乐姐姐,你私下也劝劝泠姐姐吧,大理寺卿家的亲事对她来说可是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难得辛夫人对她有好感,可得让泠姐姐自己主动些,同老太太那边透个话儿,让老太太心里也有个数。” 季乐没想到淑珍还念着这件事,“可是,那邱家小儿子那般不成器……” 淑珍不悦地道:“什么不成器,哪个少年不轻狂啊,再说了他上头不是还有爹娘管着吗?说实话,就泠姐姐这样的出身,若不是邱家小儿子稍微放诞了些,辛夫人能看得上她?” 季乐低头不说话,心道,淑珍这是拿所有人都当傻子看呢。就是再想攀高枝儿的人,也万万没有看上邱志那样的人的道理,那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 淑珍又摇了摇季乐,“乐姐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京里堪匹配的人就那么多,你和泠姐姐年岁又相当,万一你看中的,她也看中……” 季乐眼里的光闪了闪,淑珍说的事儿季乐不是没想过的。虽然京城里才俊不少,但年纪合适又堪婚配的,对她们来说却是不多的。这么些年季乐也曾经冷眼旁观,可觉得谁也比不上楚宿,人年少有为不少,家风也好。她若是能嫁给楚宿,又老太太在,便是章夫人也不敢拿捏她。 季乐看楚宿是哪儿哪儿都好,以己推人,自然就觉得季泠对楚宿肯定也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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