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小命朝不保夕,楚寔也没为什么事情着急跑过。 可今晚,楚寔突然从醉酒里醒来,急急地就回了府,一下马将马鞭抛给他,就开始大补疾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但是人越忙就越容易出错,南安甚至来不及提醒,他家公子就和转过小路跑上桥的季泠撞了个正着。 池子里溅起好大一团水花,南安也是等水花落下去时,才看清刚才落水的是季泠,而不是随便一个丫头的。 南安身形一动就想下水救人,可他跟在楚寔身边十几年了,很清楚没有主子发话,他什么都不能做。 果不其然,楚寔回头看了他一眼。尽管从季泠落水,到楚寔侧头看南安的时间不过眨眼间,但这已经说明,楚寔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救人。 南安也是人精,很明白此时下水救季泠会是个什么后果。那样的天仙美人,说没觊觎过那绝对是假话,可南安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但如果今日他下了水就不同了。 南安静静地站着,等着楚寔的吩咐。 下一刻他就见楚寔将披风一扯跳入了水里,朝季泠游过去。 连自己这样的脑子都知道下水救人是个什么后果,他家公子难道能不知道?南安抱着楚寔的披风,甚至都没急着去喊人。 因为他必须为自己的主子着想。万一楚寔后悔了,救了人上岸后,自己还能帮他顶上。 “还愣着干什么?”楚寔抱着已经呛得昏迷的季泠走上岸朝南安喝斥道。 南安立即就跑了起来。 这一个晚上,楚府可说是天翻地覆了。 苏夫人看着楚寔,就差气得跳脚了,她额头贴着药贴子,手抚摸着胸口靠躺在床头,有气无力地道:“大郎,你素来最是让人放心的,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啊?你难道不知道你跳下去救她是个什么后果呀?她还不得巴巴地赖上你啊?南安当时不也在吗?他怎么不下去救人?这个天杀的,要他这样不懂护主的人有什么用?还不把那奴才打杀了啊?” 苏夫人气得直捶床沿。 楚寔将吹凉的药碗递给苏夫人,“娘,先把药喝了吧。” 苏夫人自然不肯接药,往后面一靠,眼睛看着帐顶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难不成是被那小丫头的脸给迷着了?” 楚寔坐到床沿上,端起药,舀起一勺药喂到苏夫人嘴边。 苏夫人紧闭着双唇,还是不肯喝。 楚寔温言道:“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不然老太太会伤心的。” 苏夫人红了眼圈捶了楚寔一下,“你就只管老太太伤心,就不想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眼看着就要定亲了,廖家二姑娘多好啊,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办?我跟你说,反正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季泠。” 说到这儿苏夫人还不解气,又继续道:“真没想到老太太会养出这么两个厉害的小丫头片子来。原以为就季乐那丫头心眼儿多一点,哪知道不叫的狗才最会咬人。” 楚寔皱皱眉头,放下药碗,“娘,昨天晚上的事,不是季泠故意的。”虽说楚寔是在为季泠说话,可听他直呼季泠的名字,便知晓他对季泠肯定也是有意见的。 苏夫人听楚寔直呼其名,心里略微好受了点儿,“你啊你,别以为你聪明透顶,什么都看得清,那些个小丫头的手段我比你清楚多了。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晚她能在那儿?就那么巧撞上了你,还跌入了池子里?我可不信天底下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楚寔不语。 苏夫人用几乎乞求的语气道:“大郎,待会儿别管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能应。那样心机深沉,品德败坏的小丫头我绝不许她进门。” 楚寔没点头。 苏夫人就又捶了一把楚寔,“大郎,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你难道真想娶了她?” 楚寔道:“娘,你快把药喝了吧。我还没做好决定,你也别担心,我若是不想娶季泠,自有办法处理这件事。” 苏夫人立即抓住了重点,“那你要是想呢?” 楚寔看着苏夫人的眼睛道:“娶季泠虽然有千般不好,但她后面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有时候简单点儿也好。” 楚寔出去的时候,苏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身世干净的女子多了去了,她绝不许季泠那等敢算计她儿子的丫头进门。 楚寔从苏夫人屋里出来就去了老太太屋里,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 走到嘉乐堂的时候,堂内鸦雀无声,楚寔问了问打帘子的玉莲,“谁在里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