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便晓得他是一定要答案的。 季泠咬了咬嘴唇,眼圈依旧红红地道:“表哥,为什么就不能回屋里呢?” 楚寔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以季泠的性子,要让她喜欢上胡天胡地估计是真的难为人。但楚寔是什么人啊,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阿泠,如果我说我是没忍住呢?”楚寔道。 这怎么可能?季泠抬头看向楚寔,楚寔丝毫没有回避季泠的眼神,然后她脑子就开始回放刚才是事儿。 越回忆就越觉得,楚寔好似是有些失控,或者说很失控。季泠要不是被他欺负得狠了,也断不敢拍水溅他的。 楚寔拉起季泠的手,捏了捏笑道:“别生气了,都怪我行不行?” “那你以前也是没忍住?”季泠忍不住道。越是被哄就越是矫情,连季泠都有些不能免俗了。不过矫情也是情趣。 楚寔摸了摸鼻子,“一半一半吧。” 季泠横了楚寔一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那是忍不住尝新呢。 一想到这个,季泠就想,尝新和尝鲜是一般的道理,她从没指望过楚寔只对她一个人好,有如今的这段岁月对她已经足够了。 楚寔在池子里替季泠清理了一下,然后将她抱起来用大棉巾擦干了水,然后还要伺候季泠穿衣裳。 季泠简直受宠若惊,躲了躲道:“表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楚寔抖了抖手里的霜白抹胸,“慌什么?以前我又不是没替你穿过。” 季泠噘噘嘴,但那真的很少,更多的是强迫她不许穿呢。 “何况寿星今日不用动手。” 季泠来不及为楚寔手里的抹胸感到羞涩,她更惊讶的是,“表哥你知道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妻子的生辰都不知道还算作丈夫的么?”楚寔反问。 季泠的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先才的些许不愉快此刻都化成了甜蜜,她的心愿真的很小, 小到楚寔记得她的生辰她就满足得不得了了。 寿星享受的待遇真的不同, 不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且连眉毛也是楚寔替她描的。张敞画眉的故事季泠自然听过, 那几乎是她听过的夫妻恩爱甜蜜的极致了, 没想到今日她居然也尝到了。 只是当季泠看到楚寔心虚的表情然后照了照镜子后, 才倒吸了一大口冷气。那两道黑漆漆的, 又粗又黑跟一条毛毛虫似的卧在她眼睛上的是什么? 楚寔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季泠朝他奶凶奶凶地握紧了拳头, 还在空气里挥舞了一下,然后才转身气呼呼地用帕子擦去了眉毛上的螺黛。 只是当季泠刚重新画好了自己的眉毛,楚寔又欺身过来要给她眉心画一枚花钿。 季泠连连往后仰头,“表哥, 我自己来就行的, 真的。” “我承认我眉毛的确画不好,但花钿不就是朵简单的花么?能难得倒我?”楚寔朝季泠伸出手。 季泠迟疑了良久, 才不情不愿地噘着嘴将花钿笔递到楚寔手中。 楚寔把笔尖在胭脂盒子里蘸了蘸,然后端着季泠的下巴把她的头摆正,轻轻地画了起来。 季泠觉得额头痒痒的,而楚寔的脸就近在眼前, 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眉心很认真, 很用心,仿佛把她当做了世上最轻薄珍贵的瓷器一般, 而他就是世上最好的描花匠人,在她的身上用生命在作画。 季泠的心不由砰砰加快跳了起来。 “好了。”楚寔对着季泠的额头呵了呵气,收笔往后退了退,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照镜子看看。” 季泠看到自己眉心有一朵芙蓉花,红得那么鲜艳,那么靓丽,一支笔就画出了花瓣上的层层渐染,让芙蓉花就像从她眉心下自己绽放出来的一般。 季泠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手艺还过得去吧,阿泠?”楚寔讨赏似地问着季泠。 “嗯,这手艺都可以出去赚钱了。”季泠夸赞得很朴实,在她心里,能换钱的手艺那才是好手艺。 梳妆好之后,楚寔问季泠有什么心愿。 季泠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她真没什么心愿,仿佛所有的心愿都已经被满足,但也或者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有心愿。 “怎么会没有心愿?”楚寔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听过么?人心从来都是不满足的。” “那表哥的心愿是什么?”季泠回问道。 楚寔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能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