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绳。 “为什么?”季泠不解。 “以你的性子,若没嫁给我,只怕连看我也不会多看的。”楚寔道。 季泠“噗嗤”笑出声,“表哥对我还真了解。” 楚寔扬扬眉,没说话,不过么箍着季泠腰的手臂却紧了紧,颇有点儿要掐断的意思。 季泠赶紧道:“不过,私下我还是会偷偷打量表哥的。” “哦。”楚寔不信地道。 “真的,表哥,以前在府里时,丫头们私下也要议论说家里哪个公子更好看。好些人都说二弟,可我心里一直都是觉得表哥才是最好看的。”季泠情急之下就说漏了嘴。她的确是觉得楚寔更好看的,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每一处都好似就按着她最喜欢的样子生的一般,怎么看都好看。 结果楚寔却倒打一耙,“小小年纪就开始议论男人了?” “噢。”季泠羞恼地捂住脸,还在空中踢了踢脚,“表哥!” 楚寔笑道:“好好,不逗你玩儿了。” 晚风微凉送着花香,最适合这样不紧不缓地走着,季泠靠在楚寔的胸膛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连睡觉都舍不得,只觉得眼下实在太美了,若是时光能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韩令也没说,提了壶酒正坐在屋顶上举杯邀明月。他看着楚寔和他夫人共乘一骑走进庄子,然后楚寔翻身下马,再双手扶着他夫人的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许是弄痒了她,空中飘过一阵笑声,低低的,软软的,甜甜的,若非韩令是习武之人,耳力出众,这么远他也不会听得见。 可是听见了,就难免想起从前,也有那么个人,痒痒肉长在腰上,每次被他一碰,也总会这么笑。 第二天再给季泠灌注内力时,韩令便多了一丝恍惚,好在他一直冷脸,也瞧不出太多端倪来。 楚寔在赛马宴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西安,往西南边儿去了。听说是鞑靼再次南侵,定西侯的兵马都拉去了西北,可陕西南部的民变却依旧如火如荼,楚寔得前去主持大局。 季泠在庄子里除了泡温泉之外,就忙着弄卧云纸,连厨房都去得少了。不过因韩令住在府内,所以她无论进出都戴着面纱,只有在卧房里才会摘去。 韩令没事的时候总是坐在屋顶喝酒,看着季泠抱着一踏纸走在园子的小路上,微风吹起她的裙摆翻滚成一朵浪花,阳光透过那浪花洒下一片碎金,美得岁月如今。 不知这样的人怎么会中了三九蛇的蛇毒,大家宅的阴私事儿可一点儿也不比江湖来得平静。 一支调皮的花枝伸出路边,一下就勾上了季泠鬓边的面纱,季泠低呼一声,面纱已经被扯落,手里的卧云纸也撒了一地。 季泠顾不上那面纱,赶紧蹲下去捡纸。 可那纸薄如蝉翼,被风一吹就开始四处飘,便是有水晶帮着她捡,也有些来不及,眼瞧着一张纸就要往水潭里飘去了,季泠提起裙角就追了过去。 韩令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在了季泠的面前,帮她捡起了那张已经飘在了水面上空的卧云纸。 季泠看到韩令时,便已经停住了脚步,有些警惕。这无可厚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见到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总是会戒备。 韩令原是想将卧云纸还给季泠的,可在他侧头的那一瞬间,却看清了季泠的脸。 尽管季泠的美,是幽山清雾那样缥缈静远的美,并不具有攻击性,可因为清雅至极就成了极艳,对视觉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叫人忍不住流连她的每一处,却欣赏女娲的杰作。 想必当年女娲造人她时,是一点一点亲手捏制的,而不是用柳条蘸着泥浆甩出去的。 韩令忽然就想明白了,难怪季泠会中寒毒,她有着这样一张脸不知要惹来多少人的嫉妒,也难怪楚寔那种人居然会为了她而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放了窦五娘。 若不是因为他放了窦五娘,韩令也就不会出现在楚府,应诺为季泠祛除寒毒。 想起窦五娘,韩令心中就是一痛。不管他做什么,都取代不了连玉在她心里的地位。即使没有连玉了,她宁可辗转在不同男人怀里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可只要能救她,韩令还是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毕生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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