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么,风水可真就是轮流转了。楚宿回了京,居然和她圆了房。季乐自己也争气,很快就生下了现在的儿子。 尽管孩子生下来之后,楚宿就又让她过上了寡妇一样的日子,可那又怎样呢?她有了儿子,有了今后最大的依仗,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而她的婆母章夫人也总算在苏夫人面前出了口气。毕竟她那位大伯位高权重,威名赫赫又如何?到现在还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成康没在季乐面前丢脸,转身走了。她瞧不上这样的人。成日里踩东踩西,非要看见你受苦遭难不如她,她才心理平衡。 不过只要楚寔还回楚府,成康总是有法子逮住他的。 “大郎。”成康叫住刚从外面回来的楚寔,从柱子后面走到他面前,让他无从避开。 楚寔回头看了眼跟着的北原等人,众人就自觉地散开了。 楚寔对成康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往府内走。 真逮着人的时候,成康却又不知该怎么跟楚寔开口了,开口说什么呢?质问他为何回了京,却从来不来看自己?明明是夫妻,同在一府里,却好似两地分居。 “过两日就是昌哥儿的忌辰,我想去庙里给他做场法事。”成康眼神哀戚地道。 “你决定就好。”楚寔道。 就这么一句话,又点燃了成康心里的炮仗。“为什么什么都是我决定就好?昌哥儿去了你也一点儿不伤心,为什么,为什么?” “你既然娶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还是夫妻吗?”成康有些崩溃地歇斯底里,长久的寂寞让她已经顾不得在人前的丢丑了。 丫头、婆子听见成康高亢的声音,都不敢驻足,赶紧地绕道走了。 楚寔淡淡地看着成康,“别这样,成康。我没骗过你,当初娶你的时候,也是跟你说清楚了的,那只是我和你爹的合作。是你自己点头同意,选择了这桩婚事,如今赌输了,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难看?” 成康呆呆地望着楚寔,“这么多年,你的心,就那么狠吗?”她是输了,是她的好胜心毁了她一辈子。她曾那么自信自己能得到楚寔,得到他的心,所以在楚寔向她坦诚娶她只是为了得到她爹的支持后,她也只是很自信地笑了笑说,“我很高兴你的坦诚,所以我决定嫁给你。” 楚寔看着成康,就那么看着她,看到她的眼泪瀑布一般地流下时,依旧淡淡地道:“我一直都是个坏人,别对我抱有任何期望。” “可是我后悔了。”成康在楚寔的身后大叫道。她跑到楚寔身边,捉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仿佛要生啖一口楚寔的肉才能略微解恨。 楚寔皱了皱眉头,推开成康。 成康哭道:“为什么不可以?难道除了天下大业,你的心就那么小?小到再装一个我也不可以?这有什么冲突吗?你想做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支持你。”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成康也没去想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业,而是另一人。也许她也曾想过,却更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她宁愿输给江山,也绝不愿意输给另一个人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除了一张脸之外,还一无是处,懦弱、寡淡得好似白水一般,即便是输,她也不会是输给季泠,成康如是想。 可这世上,千人千面,千面千心。有人喜欢蜂蜜水,有人喜欢桃子汁,甚至还有人喜欢辣椒水,固然前面的几种水各有各的味道,特色鲜明,但若是问一个沙漠逆旅中的人,他所钟情的只怕还得是那一汪白水。 不是成康不好,也不是季泠太好,说穿了不过就是人生三味,还得自己品尝。 成康哭得很用力,很用心,可眼前的人却是一丝动容也无,甚至眼底还有若隐若现的不耐,仿佛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在他眼里就是个丑角在演戏。 成康受不住地对楚寔大喊道:“楚寔,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爹给你的,是我给你的,要不是我爹,你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就剿灭义教?楚寔,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瞧瞧,这已经是口不择言了。 楚寔看向成康,脸色十分平静,并未被她的话给激怒。反而轻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所以我替天下的百姓感谢你爹还有你,没有你们的帮助,他们还得在水深火热里再挣扎十几年。” 楚寔的确感谢定西侯父女,没有他们,他虽然曾经也剿灭了义教,可却用了整整二十年。万事本就是开头难,没有开个好头,后面做起事来就会事倍功半。而定西侯就是那个好头。 楚寔的淡然让成康痛得直不起腰。她无论是做什么都激不起他任何的情绪。 成康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楚寔的背影,他瘦了很多,尽管依旧背脊笔直,可却失去了当年在西安他们初识那会儿的锐气,如今显得死寂寂的。 她不好过,他只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