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回内殿,苏太后可一定不会信,她说偶尔回来,苏太后就不容易怀疑了。 离开慈宁宫时,季泠一直憋在胸口的气才畅快地吐了出去,先才她吓得手心都流汗了,生怕苏太后当时召长歌去问。 路上,季泠立即交代了长歌几句,长歌虽然不解,却也没敢发出疑问,在宫中当侍女,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该问的绝不要问。听话是最重要的。 但是长歌显然没管住自己的嘴,楚寔在和季泠“冷战”了月余后再次回到了乾元宫后殿用晚膳。 季泠在饭桌上骤然看见楚寔还有些不适应,皇帝用饭规矩多,至少不会像她一个人吃饭时那般可以从简。 因为生疏了一个多月,季泠见着楚寔有些拘谨,吃饭时背脊也是挺得笔直的,不说话只低头夹自己面前的一、两道菜。 楚寔替季泠夹了一筷子青菜,“在太后面前怎么替我说谎了?” 季泠骤然听见这句,一下就被饭粒给呛到了,咳嗽咳得眼泪横飞,胸口也疼得厉害,自己不听地用拳头捶,楚寔也赶紧替她拍着后背,又将长歌飞速递过来的手绢递给了季泠。 季泠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有些羞愧于面对楚寔,刚才她实在有些丢脸。 楚寔又将水递到季泠唇边,她有些尴尬,并没就着楚寔的手喝水,而是接过来微微侧过头仰头缓缓地润着刚才咳疼的嗓子。 季泠喝完水,再想拿起筷子吃饭时,却被楚寔用手挡住了,“先回答我,免得再呛到了。” 季泠真恨不能再呛一次呢。可楚寔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方嫔跟我说了些话。” 楚寔收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泠。 季泠是绝不敢在楚寔面前说谎的,你瞧瞧,她不过才起了个头,看楚寔的神情却是将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 季泠被楚寔这般盯着,背脊都塌下去了,头也快埋到碗里了。难怪能当天子呢,这龙威,一个眼神就让她直不起腰了。 良久后,季泠才听楚寔道:“你身体还没有大好,还在吃药,却是不宜行房,别想太多了。” 季泠松了口气地抬起头,她是真怕自己想多了。如今听楚寔亲口承认说没问题,她也就不用处处小心,生怕踩着他痛脚了。 可有些话还是得解释的,季泠磕磕巴巴地道:“表哥,我,我就是想着方嫔说其他人和她都一样是枯坐一整夜,所以才,才……” 季泠实在是解释不下去了。她自己先羞愧地捂住了脸。 楚寔将季泠的手拉下来道:“那些人不过是对太后有个交代罢了。这一个月冷落你,也是怕太后觉得是因着你的缘故我才那般做的。” 是这样?季泠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方嫔么?” 楚寔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什么心思?”季泠是真不明白楚寔的意思。 楚寔的笑容淡了些,“你和太后都觉得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这张脸是不是?” 这样直白的“喜欢”和这样直白的话,让季泠的脸一下就红了,僵在哪儿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可在季泠心里,她越发害怕于楚寔的洞察力,当初百般挣扎留下方茵恩何尝不是正如楚寔所说的那般。以为他就是看着自己这张脸,所以对方茵恩也会另眼相待,如此她就再也不用负担楚寔的情意了。 季泠并不迟钝,楚寔的种种无一不在说他对她的爱重,可季泠并没觉得心喜,反而觉得肩头的担子太沉重,午夜梦回,抚着自己的胸口她也问自己,怎么就无法回应呢? 她的指尖总是忍不住去扣那并不存在的疤痕。 “阿泠,我不是你心里那种只看中美色的人。”楚寔看着季泠的眼睛,不容她回避地道,“你也不用瞎猜,你的确没什么好的,可我就只喜欢你一人,明白了吗?” 不管明白不明白,季泠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后宫,除非是你生的,否则不会有其他孩子出生。”楚寔道。 “啊?”季泠惊呼出声,“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打下这天下不是为了让我的儿孙坐享其成,做哀帝那样的皇帝。出生在深宫,养在深宫,养于妇人之手,周遭全是阉竖,能出什么贤帝?”楚寔道。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跟不上楚寔的话。 “所以我让昌哥儿他们每日进宫听讲,读圣贤书,将来还要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