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的脑袋竟有些发蒙,不知该骂他些什么好。 崔照的脸莫名沉了几分,非礼勿视,别过了视线,道:“承安王、公主,时辰不早了,若是没别的吩咐,微臣……就先退下了。” 蔺承安漫不经心摆了摆手。 崔照一僵,面上虽未改往日的沉稳,脚下夹着冷风略显得有些仓皇不耐。 听见车轱辘的声音愈来愈远,宋宴初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崔府的马车已经走远。 她猛地从蔺承安的怀里脱开,急忙看向那宫门外几乎已看不清踪影的马车,身子本能地往前追了几步。 “喂,你——” 蔺承安慵懒地在背后阻拦了她一声。 她咬咬牙,心头又是一阵寒,到底还是渐渐停住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冰凉的地上。 蔺承安悠悠地走了过来,没伸手去拉她,只是笑了一声,“他根本就没那心思。你堂堂一个公主,又何必放低身段去自讨苦吃。” 宋宴初回头,卯足劲了便恶狠狠地瞪着他,圆圆的眼睛瞪得跟个灯笼似得。 蔺承安见她这幅模样,却弯腰凑近了笑着看她,大抵是觉得她逞凶不足,反倒是有几分可爱,于是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宋宴初气得更甚,站直了身子一把推开他,就哭着往内宫跑回去了。 - - 那晚,宋宴初急着要向崔照表述心意,没有留心别的事;蔺承安又本就是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 可从御花园东隅到西宫门的宫人们都真真切切看见了:宴初公主与承安王手拉着手跑了一路! 于是才一日不到的功夫,此事就传遍了宫墙内,添油加醋的事亦不少。很快,连在皇后娘娘的宫里都有人在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时的所见。 “……老奴那瞧得可是清清楚楚,是宴初公主先拉的承安王,千真万确,十根手指还是交叠在一起的!瞧两人脸上都乐呵着呢,跟尝了一整罐蜜饯似得!” “奴婢也撞见了,可惜皇后娘娘可是没有亲眼见着,宴初公主那会儿神采飞扬,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哪还像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儿呀——” “……” “可不是,听说咱们宴初公主与承安王缘来已久,都说不打不相识,没准两个月前两人闹的那次就好上了哩!” 皇后贴身女官易香呵斥了一声,打断底下这些人的话:“都住嘴!胡话说得倒是越来越扯了,皇后娘娘只是叫你们过来说说那日瞧见了什么,竟敢在皇后娘娘说这些宴初公主不体面的事情,可仔细了你们的皮!” 听到易香姑姑这话,底下这些宫人才晓得一时失言,赶忙敛起神色噤口不言。 皇后细细抿了一口甘茶,珠翠满手,不紧不慢地将手搭在易香的手背上。她都是快要四十的人,一颦一笑却仍是□□十足,保养得极好,尽生媚态。 她用手轻点了点朱红色的嘴角,思索着道:“照你们如此与本宫说来,宴初与承安王的嫌疑倒还真是撇不清了?” 听着明明是寡淡轻柔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没由来的威严。 这么多年她也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彻头彻尾地像个温和贤惠的女子。 几个宫人听了,面面相觑,益发不敢吭声。 坐在一旁的宋凝芝这会儿终于玩腻了手中的橘猫,弯腰百般呵护地放下猫,提着浅粉色的裙摆笑着跑到了皇后的身边,撒娇嘟嘴道:“母后,芝儿倒是觉得这些人说的不一定可信!” “哦?”皇后看向宋凝芝,顿时笑意盎然,伸手理了理她的发髻,说道:“那芝儿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初姐姐是什么性子,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她那么闷,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又怎会拉着承安王那种举止轻浮不端的一个男子到处在宫里乱跑?兴许是他们看走眼了也说不定的,母后可得查清楚,千万别冤枉了初姐姐——” “这一点,母后也曾思虑过,”皇后无奈地笑了笑,又道:“奈何,不仅是这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