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披风,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斜着对折,只拉了两边最长的,走过去,在皇上身后蹲着,然后把那一双如玉似的手绑起来。 那种他是黄花大闺女,她是恶霸,强占民男,把人捆起来欺负的感觉越发明显,因为皇上实在太乖了,乖的宛如小媳妇似的。 ‘小媳妇’回头问她,“确定不再系紧一点?” 和昨天不一样,今天系的松松垮垮,几乎没什么作用。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作用,毕竟皇上习武,而且吧,这个全靠自觉,难道以为皇上不用手她就打得过皇上了吗? 很显然不可能,人家还有腿,真打起来,方姝还真没有自信能在他手底下跑掉,所以绑不绑只是心理作用。 她觉得这样她会安心些罢了。 方姝已经系好了,打了个活结,帕子是丝帕,绣花的那种,方方正正有一个手肘那么长,绑他两只手腕绰绰有余。 “如果不小心做了什么,可不要怪我。”殷绯提醒她。 方姝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有生怕她系得不够紧的人,皇上莫不是有受虐症?还是纯粹的想让她可以安安心心跟他聊天? 想了想,方姝又把结拆开,这回使了劲,将帕子重新系上,还拉了拉,皇上一双手登时紧紧合在一起,再想动都难。 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昨天意识到手帕太短,今天特意换了个长的,可以绕两圈。 绑好后方姝爬过去,跪在他对面,没敢坐,怕坐到伤口。 本来就没好,还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又跑出来,拉扯到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殷绯一直看着她,“今天不怕我了?” 方姝把灯笼放在地上,桌上的光登时暗了下来,“看的清楚吗?” 殷绯摇摇头。 方姝放心了,“你都看不清楚,我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没那么怕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 殷绯点点头,“会下棋吗?” 方姝摇头,“不会,我只会下五子棋。” ??? “五子棋?”殷绯不解看她。 “嗯。”这个时代没有五子棋,方姝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们老家的玩法,就是五颗棋子连在一起。” 她拨乱他下到一半的棋盘给他示范,“横着五颗,竖着五颗,斜着五颗都行,只要凑够五颗就算赢了,很简单的,要不要试试?” 殷绯颌首。 他手被绑着不能动,方姝很自觉的把桌上的黑白棋子收拾好,分别搁在他的碗里,和自己这边的碗里。 “黑棋先出,我先出啦。”方姝不要脸的先搁了一个棋子在最中间。 按理说是她的玩法,人家第一次玩,应该让让人家,不过皇上太聪明了,怕他反应太快,万一他第一次玩结果赢过她多尴尬? 所以方姝宁愿无耻一点,也不能让他赢。 皇上似乎想动,结果被帕子束缚,手没有抽出来。 方姝连忙道,“你告诉我下哪,我给你下。” 殷绯点头,瞧了瞧棋盘,道,“下在你右边位置。” 方姝拿了他的白棋,按照他的说法,搁在黑棋右边。 然后下自己的,下完看他,“该你了。” “左九上八。” 兴许是刚刚那种说法太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而且有时候还不好认位置在哪,他换了一种说法。 方姝一个一个去数位置,然后下在自己黑棋的上方,隐隐堵住她的路。 看来他看出来了,如果黑棋先走,先布局的话,他白棋只能拦着,然后在拦的过程中布局,要不然比黑棋少了一个先机,处处都会落后一步。 方姝边下自己的,边问,“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殷绯微愣,“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都没有人陪你下棋,你还要找我这个不懂下棋的人下。”方姝提醒他,“该你下了。” “左八上七。”殷绯边顾着棋子,边道,“朋友是有,不过大家都很忙。” 方姝挑眉,“说的好像我不忙一样,我也很忙。” 她不仅忙,身上还有伤,皇上那边坐的稳如泰山,她这边不管什么姿势都觉得不舒服,好想躺下来。 殷绯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你有两个朋友吗?两个朋友之间也是好朋友。” 方姝莫名其妙,“有啊。” 她想起了娘娘和锦绣。 “不过最后闹掰了,一个朋友更喜欢另一个朋友,为了她跟我闹掰了。” 虽然她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咋回事都摸不清楚,不过锦绣既然会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一样的。”皇上目光还停留在棋盘上,“他俩的关系也更好,有一天我也会遇到像你一样的问题。” 方姝恍然大悟,“难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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