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使了手段,将遣散后宫的事压了下去,如果真的被众大臣发现皇上的对象是她,怕是会反扑。 身份相差太大了。 方姝都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了,会选择他? 或许跟每天晚上都能穿成他有关吧,她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了,谁能接受她每天晚上穿成别人? 只有皇上了。 方姝心里有些不安,担心皇上对谁都那么嚣张,也担心太后会为难他。 万一把她的身体弄死了,她以后怎么办? 每天跟皇上挤一个身体吗? 那就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永远无法相见。 想了解他那边的情况,吃过早膳,收拾好帐篷,坐在马车里赶路时一直回头看后面的马车。 可惜马车实在太多,看不到皇上坐的那辆。 他倒是淡定,拿了本书就走了,然后就没了动静,赶路赶了小半天,始终静悄悄的。 应该是没事的。 离得这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太后的马车,如果有什么事她这边听得到。 方姝安心了些,在马车上无聊,躺着睡了一会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能不能换回身体,万一皇上也在睡呢? * 殷绯没有睡,他在看书,身上的伤和不舒服的地方让看书都变得艰难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一个上午过去,才看了不过两三页。 刚翻过一页,准备看第四页的时候,马车被人敲了敲。 他余光瞥去,“谁?” 简言意骇,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是我。” 外头是个熟悉的,宛如清风一般的声音。 “李斋。” 李斋很年轻,声音和人似的,带着青春阳光的意思。 和他是完全两样的人,一个幽默风趣,一个寡淡无味? 很难想象当初他俩是怎么认识的,他与方姝又是怎么认识的。 “做甚?” 直奔主题,丝毫不拖泥带水。 帘子被人掀开,李斋那张年轻俊美的脸离得很近,“好久不见呀。” 语气十分熟稔,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 殷绯眯起眼。 “呀?”李斋有些吃惊,“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高兴,是十分不高兴,男女有别,李斋的行为不妥。 “有事?”忍着不适,问道。 李斋叹息,“听着语气不太想见我一样。”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不想见我,总该想见木槿吧?” 晃了晃信,“你在宫里,木槿没办法进来,所以托我给你带了一份信。” 殷绯脑子里回忆叫木槿的,后知后觉想起来,是方姝在宫外一起开铺子的那个,一见他就很害怕,说个话都结结巴巴。 他对她印象挺不好,但是方姝喜欢,所以并非不能接受。 “知道了。”单手将信接过来,塞进袖子里。 “好冷淡啊。”李斋骑着马,闲着没事想与他唠唠嗑,“木槿可想你了,每次都跟我说起你,多好多好,多聪明,多厉害,最崇拜你了,你就一点不惦记着她?” 两个男的没什么好说的,殷绯朝两旁的士兵喊了一声,“赶他走。” 李斋:“……” 朝廷官员本来就不能跟后宫的人说话,那是犯忌,李斋一向不守规矩,破例了,但是被人指了出来,那些士兵自然不敢马虎,连忙劝他离去,李斋咳嗽一声,白了他一眼才走。 殷绯耳边清净了,拿起放在榻上的书继续看。 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身子不舒服,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如何,头有些晕。 中午马车停后他出来走了走,没走远,只去了附近河边,准备洗洗手和脸,身子乏累,怕撑不住睡着,洗洗清醒清醒。 手短,身子几乎完全蹲下才勉强捧了一把水上来,殷绯泼在脸上。 “用这个吧。”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殷绯抬头,一个空了的水囊递到他手边,再往上看,人也是熟悉的,是他钦点的状元宋长生。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有空? “不用。”他冷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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