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丫鬟突然凄厉的惊喊一声,然后身子猛地一哆嗦,两眼一翻,带着满脸的血迹直接便翻倒在雪地之上,晕的彻彻底底。 安浓站在一旁,裙下双腿一软,直接便跪坐于地,面色惨白如纸。 苏梅靠在马焱身上,也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僵直的厉害,整个人阴冷渗寒,小衣几乎都被冷汗浸湿,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呵,莫怕。”伸手抚了抚苏梅那浸着冷汗的白细额角,马焱声音亲昵的凑到苏梅耳畔处道:“娥娥妹妹如此乖巧,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说罢话,马焱微一弯腰,便将苏梅那僵直的小身子托在臂弯之上抱进了屋内。 天宝面无表情的站在雪地里,粗长的手掌垂顺,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珠子,那张刚毅面容之上也是被飞溅到一些血滴,更衬得他整个人血腥气十足,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憨厚敦实模样,缓慢转身看向一旁的安浓,天宝哑着嗓子开口道:“安浓姑娘可还有事?” 安浓软着身子瘫在雪地上,嘴巴哆嗦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而在看到那满面凶煞模样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的天宝时,也与身旁的丫鬟一般两眼一翻直接便倒在了雪地上,不省人事。 站定在安浓面前,天宝微眯了眯双眸,然后抬手招过一旁始终静静站立在房廊处,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丫鬟奴才们道:“抬回去。” “是。”那些丫鬟奴婢轻声应了,上前将这三人轻手轻脚的抬出了侧院往甘棠苑走去,那一路滴滴答答细顺下来的血珠子溅落在雪地之上,细长渗寒,在净白素雪之上开出一条殷红血梅路。 屋内,苏梅依旧怔愣着一张白嫩小脸还没回过神来,她被马焱放置于窗棂处的一侧软榻之上,窗外,那些丫鬟婆子正在打扫着沾着血色的庭院溯雪。 “娥娥妹妹今日,怎的想起寻我来了?”撩袍落座于苏梅身侧,马焱侧头垂眸看着身旁那一副呆滞模样的苏梅,轻勾唇角道:“莫不是一日未见,便如隔三秋,所以娥娥妹妹才这般迫不及待的……” 马焱话说到这处,便突然止了声,他抬眸往那门毡处看去,只见一个丫鬟手里端着一盏热茶急匆匆的掀开厚毡进了门,一双沾雪的绣花鞋踏在干净的青石地砖之上,留下一串杂乱脚印。 “四姐儿,四姐儿……”妙凝焦急的喊着苏梅四下乱转着,连手中那碗热茶几乎都端不稳。 当她刚才端着热茶从庭院门口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那浸着血迹的积雪,立刻便被吓得慌了神,赶紧端着手中的热茶进了屋,生怕苏梅出了什么事。 听到妙凝的叫唤,苏梅坐在软榻之上,猛地一下回神,她僵直着身子动了动手指,然后张了张小嘴呐呐道:“妙凝……” 妙凝没有听到内室之中苏梅那轻若细蚊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热茶便又急匆匆的掀开厚毡出了屋子,往庭院之中寻去。 苏梅呆呆的看着妙凝的身影走远,片刻之后才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正靠在软榻之上把玩着一把折扇的马焱,暗暗咽了口口水。 注意到苏梅那看向自己的目光,马焱轻笑一声道:“娥娥妹妹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不认识你四哥哥了?” 哪里是不认识,要不是认识了两辈子,她这会子怕是已经和那安浓一样晕在雪地里头不省人事了。 瞪着那双湿漉水眸,苏梅颤巍巍的挪着小身子暗暗远离了马焱一些。 看到苏梅的动作,马焱双眸微暗,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折扇,伸出一根修长手指轻勾住苏梅那铺在软榻之上的细滑裙裾,轻轻的捻柔了一番后道:“听说刚才茗赏伤了胳膊?” “地,地滑,不,不小心摔的……”苏梅用力的咽下喉咙里梗噎的生涩,声音细哑着结巴道。 “既如此,那今日的午膳我便带娥娥妹妹去外头吃,听说那高福斋的午食不错,娥娥妹妹觉得如何?”修长手指微动,一点一点的卷着苏梅那细滑的裙裾角料,马焱那双漆黑暗眸微垂,定定的落在苏梅那张白嫩小脸之上,眼角细长,仿若凌钩。 “不,我,我不饿……” “时辰也不早了,娥娥妹妹这便与我一道启程吧,莫错过了午膳。”打断苏梅的话,马焱从软榻之上缓慢起身,伸手牵过苏梅那只僵硬的白嫩小手揉捏在掌中,声音沉雅道:“外头天寒,怕是又要下雪了,我先带娥娥妹妹去换件衣裳吧。” 说罢话,马焱不由分说的便直接半楼半抱着苏梅那纤细的僵直小身子回了正院之中,然后细细的替她套上了一件白狐裘衣,戴上了一顶绒白卷檐毡帽,这才牵着人的手出了鹿鸣苑,往府中角门处走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