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旁的龚月弯催促道:“快些净面,过会子可要来人了。” “来人?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苏梅的话,龚月弯疑惑的道。 “刚听那些人说的。”随便的敷衍了龚月弯一句,苏梅赶紧拎着手中浸着井水的巾帕,细细的擦了脸。 看到苏梅的动作,龚月弯也赶忙开始净面。 两人刚刚净完面,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老嬷嬷的粗唤声。 苏梅立刻便拉着龚月弯出了屋子,踩着一地堆雪,直直的站在了那两个老嬷嬷面前。 这庭院之中住的基本都是这几日新来教坊司的女子,听到外头那两个老嬷嬷的喊声,磨磨蹭蹭的挪着步子过来了,一副拖拉模样。 那两个老嬷嬷看到那些拖拉的女子,站在原处未动,身上的宫服干净厚实,面上神情严整。 “都到齐了吧?”片刻之后,那站在左侧的老嬷嬷略略扫了一眼面前站的参差不齐的一排女子,粗缓开口道:“老奴是这教坊司之中的教礼嬷嬷,今日奉礼部尚书之命,特来调教尔等。” 说罢话,那教礼嬷嬷从身后那处一根宽长竹板,猝不及防的直接便往面前一女子的小腿之上抽去。 “啊……”那女子吃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跌倒在雪地之上。 “今日教第一课,站姿。”那教礼嬷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摔跌在雪地之上的女子,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宽袖,然后将手中所持的粗长竹板指向苏梅与龚月弯的方向道:“除了那两个,其余人皆在这雪地里头站着,与李嬷嬷学课。” 说罢话,那教礼嬷嬷捏着掌中的竹板缓步走到苏梅与龚月弯面前道:“你们两个,与老奴来。” “是。”苏梅轻应一声,拉着龚月弯敛目垂首的跟着那教礼嬷嬷去了一旁屋内。 这屋子大致是教礼嬷嬷自己的房间,里面烧着暖炉,那碳气味虽然是有些重,但是却比外头暖和起来。 “你们是昨日里新来的?”那教礼嬷嬷端坐在绣墩之上,端起面前的一碗清茶轻抿了一口道。 “是。”苏梅与龚月弯站在那教礼嬷嬷面前,毕恭毕敬的道。 那教礼嬷嬷沉吟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梅后道:“倒是个好苗子。”然后又转头看向苏梅身侧的龚月弯,在注意到她那略微丰腴的身姿时,眉目微皱道:“你可会什么?”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龚月弯端着双手站在那处,不自觉的便挺起了自己的背脊。 龚月弯自己的母亲便是一个有名的才女,至此她会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如此听来,倒是书香门第出生了?”那教礼嬷嬷放下手中茶碗,神情不明道。 听到那教礼嬷嬷的话,龚月弯神情一顿,片刻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道:“确是书香门第。” 伸手将那茶碗之上的茶盖抿上,这教礼嬷嬷从绣墩之上起身,突的轻笑道:“今晚教坊司要来一拨贵客,你俩可想一试?” 苏梅与龚月弯站在原处没有说话,只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 看到两人的表情,那教礼嬷嬷又道:“只是去端个茶,倒个酒,凑个人头罢了,不必多虑。” “既如此,那我去,多谢嬷嬷。”龚月弯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前站了一步,嘴角含笑着开口道。 “嗯。”那教礼嬷嬷满意的对着龚月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梅道:“你呢?” “我也去。”看了一眼身旁的龚月弯,苏梅微微垂首与面前的教礼嬷嬷行了一礼道:“多谢嬷嬷抬举。” 听到苏梅的话,那教礼嬷嬷脸上笑意更甚,她端着身子站在两人面前道:“老奴一看便知你俩都是官宦世家出身,今晚这拨贵人里头,也是有不少年轻才俊的,你俩身子清白,若是能攀得一两个,这日后指不定还能出这火坑呢。” “多谢嬷嬷。”苏梅与龚月弯对看一眼,皆垂首敛目的与面前的教礼嬷嬷道。 “嗯,先回去吧,我这处还有些事,等晚间你们再来这房间寻我。” “是。” 苏梅与龚月弯垂首应声,纷纷弓着身子退出了屋子。 屋外庭院之中,那另外一个教礼嬷嬷手持竹板,神情狰狞的正在用力抽打着一个身穿朱色袄裙的女子,那女子神色凄厉的哀嚎着,细稠的血液顺着那朱色的袄裙晕开,粘连在素白的雪地之上,开出一朵又一朵殷红艳梅。 苏梅捏着手中的巾帕,暗暗垂下双眸,加快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到身侧那一脸惨白神色的苏梅,龚月弯赶紧伸手扶住她纤细的小身子道:“怎么了?” “没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