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生乱,这些住所可划分临时单元,流民登记上册之时,可按十人或二十人一单元的顺序安排入住,便于管理,每个单元可划分一个专门负责的兵士。 再紧要的,就是米粮,扼喉关中想必备有军粮,如若可以,先临时借调一二,按单元进行发放。我看那些流民多带得有随身器皿,只要有篝火,他们自可炊米,只是大饥之下,谨防生乱,每个单元的军士发放米粮之后,必要盯着进餐之食,不可令生出事端。 啊,如果可以,可再加一条,哪个单元,如果有打斗、争抢米粮之事,次日按事件严重程度克扣米粮,表现良好者,则有相应米粮奖励……这些事情,不能怕麻烦,一定要在登记造册的时候一一叮嘱清楚,赏善罚恶才是长远之道……” 听得阿田滔滔不绝连绩效奖励都安排了,不去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军吏,岳欣然咳嗽一声,提点道:“千里迢迢赶路,多有体弱者,恐还要预备医药,谨防疫病。” 阿田不由肃然应是:“是!恐怕还要通知向氏医馆的北岭郡分馆,请多多调派学徒和药材过来支援一二。” 阿田一边说,一边手中笔不停,不多时,墨迹未干的流民临时收容方案已经出炉。 岳欣然低头看了一眼,大体点头,毕竟,不论是登记造册、还是准备食物住所,和他们茶园收容那些孤儿寡母的流程都差不多,没有太多差错,便递给乐肃平:“还请将军过目。” 看到那方案上,连登记造册的条目(临时编号、姓名、年龄、籍贯、外表特征、此行有无家人陪同、此行期盼)都全部列出,每一条方案之下,需要多少人手,每个人做什么事情,全部清清楚楚。 乐肃平再如何不懂政事,也知道就算益州城中那些积年老吏也不可能比这更稳妥了,不知道第几次刮目相看,眼珠都快刮掉了,他面上沉稳,只朝一众军吏吼道:“都没听到吗!益州那头接管之前,先听这两位小娘子安排,将流民临时收容做了!莫要令之生乱!” 军吏们闷闷道:“是。” 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女娘,这样厉害…… 军吏处理往来文书,好歹是识字的,应该说,实际军中熟知大魏军律并具体负责落实的,也是这群人,看到这份信手而出的方案,几乎没有不识货的。 故而,阿田叫了他们一一自报职务、识字水平、算术水平时,再没有人托大,工作也一一安排下去。 奉令去查找大石来源的校尉和马夫回到扼喉关下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奇迹般的场景—— 丰岭道旁,军士扯着嗓子不断在喊:“流民在大树下排队入关,扼喉关提供临时收容!正常通关者请走军旗旁!” 排着长长队列的流民到得扼喉关下被迅速分成四个队伍,四张桌案在最前面,军吏们询问并登记着什么,问完了将一块写着什么东西的木牌递给流民。 而扼喉关下,空地不断清理出来,篝火一一点燃,挂着清晰的编号,各有军士负责,推着米粮的轮车将米粮一一分发,看到吃食,流民中自然引发骚动,可只听负责的军士吼了一句什么,又一个个乖乖坐回去,只眼巴巴看着轮车分发。 分到米粮,有的等不及炊煮便塞一口到喉咙中,然后噎得直翻白眼,却又情不自禁喜极而泣。 可不论如何,先前那乱哄哄没头绪的场面霎时间就井井有条起来,校尉瞪大了眼睛:“天爷,益州那头是哪位能吏,来得这么快!” 没个能吏镇场子,怎么突然这般有序。 校尉带着那马夫向乐将军复命时,看到进进出出的军吏们不断前来汇报:“丁三十号单元已满,丰岭道暂时空出来了……”“因还要供水,轮车供不够,还需增加……” 可坐在案后决断的,却不是他们家将军,而是那位衣着素淡的小娘子和她身后目光清明的小婢女。 至于他们家将军……居然翘着腿在一旁饮茶?!——阿田收拾茶具时,幸存了一点茶砖,这位乐将军不知是什么心理,居然一定要求要尝尝。 校尉:…… 看到校尉和马夫上来,乐肃平才咳嗽一声:“可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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