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干云地嚷嚷了什么,这群打斗完了的家伙居然开始拼酒,这一次,阿孛都日手中凤凰花又一朵朵输了出去。 这群原本怨气冲天的家伙居然又同阿孛都日勾肩搭背起来,其中居然还有苗不云,岳欣然简直对阿孛都日的手段叹为观止。 这一夜,月上中天,酒宴的热闹才渐渐消散,山谷中安静下来,岳欣然坐在山居的窗户上,看着窗外明月,凉风习习,心仿佛也跟着安静下来。 头顶忽然垂下一朵凤凰花,映着明月,上面沾着的露水晶莹若珍珠,花朵娇艳鲜嫩,仿佛刚刚才摘下来。 岳欣然支颐大笑:不知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的花样。 原本以为酩酊大醉的家伙狡黠地从屋顶灵巧地倒翻入窗,与岳欣然并肩而坐,眼眸含笑,哪里有方才在夷族众青年面前醉倒的模样。 阿孛都日递上那朵凤凰花:“我按照夷族习俗,得到巫老祝福摘下的。” 岳欣然已经不想去问,他到底对巫老那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做了什么。实在无法想像可怜的巫老经历了什么,居然要在火歌节当天再把繁复的祝福做一次。 阿孛都日哼了一声:“我可是输了三把凤凰花才换来这么一朵呢。” 岳欣然没有伸手去接,阿孛都日恍然一笑,他清了清嗓子,岳欣然却摇头失笑:“不是因为这个。”然后她认真道:“这朵花,并不适合用来讨我欢心。” 那样,未免太过亵渎了它。 阿孛都日眼神中茫然不解。 岳欣然问他:“你真的知道这朵凤凰花代表什么吗?” 苗不云她相信他是知道的,所以,她绝不肯轻易亵渎那样一颗真挚纯洁的心,就算要拒绝,也肯定会认真坦荡。 可现在这朵凤凰花,沾着露水,这样仿佛一个玩笑般递过来,会永远鲜妍如今吗? 阿孛都日正想笑说什么,月光下的女孩儿一双眼睛仿佛蒙蒙生辉,那样含笑看着他:“阿孛都日,你想要制茶术吗?” 这个笑容,与陆老夫人的笑容竟那般相似,叫阿孛都日蓦然清醒,他心中猛然反应过来,暗叫糟糕,最初只想追查茶砖与北狄之事,开始根本不屑掩饰,未曾料想,竟叫她误会至此! 心中万千念头纷纷闪现,溶溶月光之下,看着她的笑容,阿孛都日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端正了坐姿,神情郑重又认真:“我到你身边确实是为追查茶砖,可现在,我不是为图谋制茶术才送你这朵花。最初我知晓你存在之时,并不知今日会这般‘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以才有诸多隐瞒……可请你相信,现在,我是真的想同你结契,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我自己的心意。 阿岳,其实我就是……”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阿孛都日好不容易想认真吐露的真相:“岳娘子!岳娘子!你家有急信来报!” 然后,远远的山道之上,岳欣然竟然看到了阿钟伯! 阿孛都日与她皆是霍然起身! 第56章 大夫人的话本 看到阿钟伯孤身向山上而来, 阿孛都日几乎是立时就越窗而出,直朝山下而去, 岳欣然从门外出去之时, 他人已经到半山了,岳欣然心中微异, 脚步却丝毫不停。 阿孛都日如何不急,钟伯护送陆老夫人与苗氏归家,却这般突然来到关岭郡, 若是其他事也罢了,若是她们二人有个什么闪失,只是想一想这可能,阿孛都日都不免心急如焚,岳欣然亦然。 阿钟伯迎上阿孛都日劈头就问:“你手下带回益州的有几人?可有斥候出身?” 斥候一词, 从来只有军中专用, 乃是指那些司职打探、收集消息的先头部队。阿钟伯所问之人, 显然不是在问其他,而是在问阿孛都日有没有带回陆家军中的斥候! 只是斥候便是斥候,他那一句问话却颇为奇怪, “斥候出身”?若是霍建安在此,怕也必会奇怪追问:斥候不过是军种之一, 司职明确, 什么时候,斥候亦成出身之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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