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邢八爷只怨毒地盯着自己,岳欣然没有旁的话好说了,她只挥了挥手,旁边部曲带来畏畏缩缩几人:“这几人既然邢八爷看得上,我便给您带来了,也不劳您费心费力再向茶园那边传话,他们再传出口,便是些沸沸扬扬的流言,十分不美。” 此时,不少人,特别是在益州有些消息渠道的人,已经知道这双方的身份,更从这出话本嗅到了整个益州隐约的硝烟味,俱是看过来。 岳欣然说话从来正大光明,根本不必避人,她只朝邢八爷微微一笑:“按照约定,他们随意透露茶园之事,又无端说主家坏话、造谣传谣扰乱茶园秩序,我陆府已经解约,便不养着他们了;他们确是对我陆府茶园之道知晓一二,您若想借他们摸索茶园之道,自便。这番处置,皆有证据依,你们当中若有人不服,皆可来告。” 邢八爷放眼看去,不正是那些他花了重金才买通,定在陆府茶园中的间子么,一个不少,整整齐齐全在这了。 听到岳欣然的话,他们一个个哪敢与她对视,他们原本背后还想搞事,却被抓个正着,以岳欣然的处事,她根本不会打骂体罚,只在茶园将这些人挑拨同僚之事全部公布,这种“公开处刑”的手段哪里是古人见识过的呢,茶园中不乏亲朋好友,见到这些人的嘴脸如此丑恶,哪里还敢往来,立时恨不能此生不见,茶园只是将他们解约,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再仁慈不过。 可于这些人而言,乡间坊里却是再无立足之地,这时看到邢八爷,这一个个茶农双目流泪:“八爷。” 旁边观众还围着呢,此时看到这一幕,听清他们说话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个个咋舌: “这是陆府茶园的?!”“这是不是被主人家赶出来了?”“可不是?看这架式,吃里扒外……陆家也没打他们也没骂他们,只是把他们还给出钱的买家,算得上仁厚了!”“真真是……说什么好哇!这不是蠢么!”“陆府茶园那般好的地方,他们竟还吃里扒外,这是在想啥啊!” “咦,他们造谣传谣,先前我在左近的酒肆里,遇到有人在说陆府大夫人的坏话,该不是他们造的谣吧!”“可他们分明也只是邢家那老爷的话行事……”“哇!邢家好狠的手啊!这般坏人名声!”“岂不是就是和晴娘遇到那江家一般行事!真是没有一个好人!” “哎,你们说这赶走了几人,陆府茶园是不是得要人啊?咱要不赶紧去试试!”“说得对啊!赶紧的赶紧的!” 一时间,围观群众扰攘着,邢八爷只觉得那些贱民仿佛个个都在非议自己的愚蠢,站在人群中,他却仿佛一件衣服也未穿般赤身露体,说不出的难堪,他面上肌肉再次抽搐,双目直直看着岳欣然,这一次,他甚至来不及露出什么怨毒,那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发愣,只觉得大半辈子所遇恨事,无一及此,所有讨论都仿佛在脑海中炸开,下一瞬间—— 他竟是双目翻白,直直倒了下去。 邢府部曲连忙道:“八爷!八爷!” 岳欣然无奈,看这架势,年纪太大……平素养尊处优,如果再高盐高脂少运动……该不是中风了吧。 毕竟是在茶铺晕倒的,基于中风的黄金救援时限,岳欣然立时命人去向氏医馆请大夫,还叫了晴娘出面,迅速请人群让开一条道来,一时间,观众又是议论纷纷,皆道这种坏人,菩萨显灵了吧。 一时间,那些邢家的人看着岳欣然,心态便不由十分复杂。 岳欣然却是问心无愧,转头去送封夫人。今日请封夫人过来,却是临时起意,知道邢八爷要来,岳欣然怎么可能全无应对。 此时,她自然是要礼数周全连连致谢的。 封夫人却是握了她的手,摇头道:“今日这出话本,我代夫君谢你不及,你又何须这般客气。” 这出话本,背后直指三江世家,封夫人在后宅,或许看不分明,可有一件事情,她却是知道的,话本中,那一个个百姓叫“冯大人”青天大老爷,没有说她家的封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