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心头火起:“陛下!臣下去会会那个老匹夫!简直欺人太甚!” 宋远恒却是摇头:“韩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六万铁骑恐怕皆是龙台山王帐直率,勿要小瞧这位北狄可汗!” 韩铮不得强行咽了这口气,可宋远恒心中亦是为难,这样的局面,难道真要陛下在亭州耗着不成? 便在此时,只听头顶再次响起一道清澈的啼鸣,只见陆膺眉毛一扬,他伸出手臂,那只体型巨大的金鹰便稳稳落在他的臂上。 这只金鹰的表现令宋远恒颇为赏识,此时见它竟这般神骏地认得主人降落下来,即使这样的情景之下,亦不由多看了一眼。 景耀帝似乎并不觉得亭州城下的六万北狄铁骑如何碍眼,看着这只金鹰却是兴致盎然,仿佛这只鹰远比底下的北狄人、帝国其他地方可能的战事更有吸引力似的。 而陆膺抚了抚金鹰的脊背,摸出一条肉干投喂之后,扬手将它再次放飞,他才转身向景耀帝一礼:“陛下,臣要等的消息到了,请容臣代陛下退狄!” 金鹰在这样的时节降落,景耀帝心中早有揣测,闻言只是哈哈一笑:“好!” 只见陆膺上前一步,直直看着底下准备掉头而去的北狄可汗:“赤那颜!” 随着这一声,北狄军阵中响起巨大的鼓噪,就是正在饮水的北狄人都扔下了水囊,拔出了长刀,这一代北狄可汗,是保全北狄火种、恢复北狄在草原荣光、承前启后的英主,岂容一个大漠马贼直呼其名! 北狄可汗赤那颜却是勒马回身,看着城头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孔,他心中一凛,能在同一辈龙台山王族几乎死绝中活到今日,他绝不会小瞧任何一人,更不会忘记此番南下的周密筹谋是为谁破坏! 只听陆膺一字一句地道:“赤那颜,你与其关心大魏的邻居,不如关心关心龙台山的邻居吧!” 急促的马蹄远远自北而至,在北狄可汗急促的心跳中,马上的北狄骑士如一道流星直滚落他的马前:“大汗!氐羌、吐谷浑、焉耆、龟兹……进犯龙台山!左贤王快守不住了!诸部告急!” 抬头再看向城头那张年轻的面孔,北狄可汗颜面的肌肉不自主的微微抽搐,这几载来,阿孛都日奔走于草原诸族之间,数次破坏北狄意图,在恢复北狄荣光的大宏图之下,看起来不过是疥癞之患,到如今,借着大魏对方却蓦然变成了一把无比锋利的尖刀,直插向了龙台山! 北狄军中这消息自然是严令勿泄,多少骑兵家人俱逐龙台山水草而居,亭州城头,这消息却很快人人知晓。 看北狄可汗与一众王子的神情,谁还怀疑消息真假? 城头之上,再看向陆膺的眼神更不相同,陛下身旁这位新贵……当真是好生厉害!竟能说动草原诸部牵制北狄,不动大魏一兵一甲,却能令北狄痛楚若此,直逼北狄龙台山……大魏立国以来可曾有过? 北狄可汗咽下喉口的鲜血,平息了因此番南下注定折损无功而翻涌的心绪,他才神情从容地看向陆膺:“阿孛都日,雄鹰只选择高崖而居,绝不会将就于泥潭,你今日选择大魏……” 北狄可汗眼神扫过景耀帝,临行前终于难掩轻蔑与高傲,若有所指地道:“那却是个容不下雄鹰的地界。你与我族,虽有误会在前,可狼群愿与雄鹰为伴,你到草原,我愿给你右勇王之位,相约血誓,永不背弃!” 就是北狄军中都不免骚动起来,草原人素重诺言,血誓,那真是绝不会违背的约定了,右勇王之位,其尊仅在左贤王之下,难道大汗竟这般看重那马贼? 陆膺却是嗤笑一声:“赤那颜,你不必白费心机,我绝不会去北狄,陛下也不会因你这番话而心疑于我。” 他顿了顿,才在亭州城头一字一句地道:“先父讳平,我与北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陆膺此生,必马踏龙台山,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平……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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