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数,龚明也不会特意将条陈放在他身上!龚明本是想好好锻炼他,万一下次龚明有事走不开,也好叫这小子来取米粮,谁知道竟出了这样大的岔子! “老子明明看到你塞到怀里的!一路上老子盯得紧紧的!你把衣服扒了也得给老子找出来!” 上上下下两百张嘴,领不到粮郭明得找根绳索上吊,不过在他吊死自己前,他得把这小子吊死! 小六子怀里除了那本发下来的册子,当真空无一物,龚明是真急了,小痦子却是忽地从册子里抽出一张小条子,那是邓典学亲笔手书的考核结果,按这条陈上的记录,他们这一队因为昨日的考评卓异,可领取的米粮竟有三百三十八斤。 龚明这才松了口气,朝小痦子瞅了一眼,这小子,虽然平素不吱声,关键时刻却是比那小傻子心里有数…… 快两百斤的粮,哪怕要抓紧干活,他们还是分了四人过来取,否则也扛不回去。 进了院墙,龚明把条陈递给堡前的守卫,才叹气道:“下次把条陈给小痦子吧。” 然后他瞅了小六子一眼,眼神中带着股说不出的担忧与萧索:“小六子啊……你要是再这么不长心眼,将来小心你可娶不上媳妇,唉,傻成这样,你又不是大闺女,光长得俊不顶事儿啊,男人,还是得有用才成!” 那取粮的守卫都忍不住看了小六子一眼,嗤笑出声。 这一次小六子听懂了,他不甚高兴地瞅了龚明一眼,不乐意都写在脸上。 一人扛了一袋黍米,最轻那袋归龚明,他们当中就属他最文弱,故而龚明还有力气开口说话,他喘气着笑道:“老关,你再攒攒,是不是就能把媳妇儿子接来亭州了!” 一个队里,大家谁干得多谁干得少,都是明眼人看着,龚明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的,关大郎极为卖命,分到的米粮最多,如今已经攒下快一斤黍米了,龚明的取笑却是一种真心实意的夸赞。 老关肩上压着沉沉一袋米粮,在这小密林中,一步一步走得极沉,却还是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随即又愁道:“就是不知该存在哪儿是好……” 龚明哈哈大笑:“老关现在你也是发愁米粮该存哪儿的人啦哈哈哈哈……” 几人皆是笑起来,几日前,他们差点饿死在亭州城下,哪里想到,这才几日功夫,赚的米粮居然已经到了吃不完、还要担心存放在哪儿的地步。 关大郎赧然想再说一句什么,却忽然一声冰冷的厉喝低低响起:“站住!” 关大郎还未及反应,便觉得一股巨力自身后袭来,他肩上扛着重重一大袋米粮,哪里能立得稳,登时便朝前扑倒,关大郎第一反应却是将米粮袋子牢牢护在身下! 低头看到被戳破的袋中流出的黍米,关大郎心疼得直抽抽,然后,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背心,日头已经高升,锋锐的冷意透过衣衫直抵心上,叫他再分不出心神去想那漏出去的黍米。 龚明等人俱是被摁倒在地,龚明只看见对方蒙着面,立时猜到对方是为米粮而来,他忍不住大喝道:“你们是谁,敢抢……” 不待他说完,他的嘴很快就已经被堵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只如此,他眼睛也被蒙上,整个被捆起来,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这不过是个小吏,宰了就宰了吧,别留着还生出祸害来。” 龚明的背心瞬间湿透,关大郎挣扎着道:“莫伤龚……” 关大郎还来不及多说,后脑一阵剧痛,登时生死不知。 龚明听到他再无声息,登时心中一痛。 一人出声道:“罢了,这小吏先留着,毕竟有身官服,万一有什么用处呢。” 随即他们便将泪流不止的龚明扔到树丛之中,不再去管。 此时没有出声的,便只剩下两个人,那年轻些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显然是已经吓得呆住,那脸上长满了痦子的家伙却是悠然地将粮袋一扔,拍了拍肩头的灰尘:“你们怎么才过来?” 蒙面人道:“等那头行事耽误了些功夫。” “小痦子”漠然道:“我们方才进去取过粮,那些黄金骑应该还认得我这张脸。” 蒙面人问道:“那这小子呢。” 地上的小六子茫然看着他们二人对答,呆呆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痦子”想了想道:“留下他吧,两人一道去,也比一人去易于取信。” 然后,他蹲下身,拍了拍小六子的脸蛋,那张面孔哪里还半分呆滞,尽是阴森可怖:“你还想活命吗?” 小六子看着他,又看了看蒙面人,皱起眉毛有些生气地道:“你怎么会认得这些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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