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无故给谁拍马屁歌功颂德,可谁真的做了什么,他们的心中一清二楚,这位从来形色匆匆忙忙碌碌的司州大人,哪怕是位他们从来没见识过的女官儿,给他们带来了这样的好日子,也叫他们无比拥戴。 只是,身为镇北都护府司州,岳欣然公务之繁重,任何人都可以想像,她却在此事发生之后,这样迅速地出现在当场,越发叫孙刘两方的人马心中惴惴。 看着眼前这一幕,刘靖川面上杀机再也没有遮掩,他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道:“走!” 别管此案到底审出个什么结果,他刘靖川想要的结果,从来都靠自己手中这把刀去取! 这群边军中的精锐很快上了马,混入亭州中的滚滚车流之中。 岳欣然看到孙洵与刘靖宇,只微微一笑:“孙簿曹、刘兵曹,一段时日未见,近来可好?” 这甫一见面,由岳欣然这位上峰主动问候,放在官场上,不论是哪个场合,都要叫下属受宠若惊,却偏偏孙洵与刘靖宇想到近来自家地盘上的鸡飞狗跳,不约而同面色扭曲,一个“好”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岳欣然似是全然不见般,笑道:“给二位大人看座吧。今日这案子,事涉丰安新郡招募的百姓,亦涉及到原亭州赁地的赁主,都护府还是十分看重的,便由黄大人亲自来审,请二位与我一道陪审,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这样不偏不倚,谁还真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刘靖宇与孙洵交换了一个眼色,与黄云龙一道行礼应是。 一礼已毕,各人入座,黄云龙坐在主审之位上,面现讥讽之色朝堂下道:“主告何人,所为何事,可有状纸,一一呈上来吧。” 见着孙洵坐在堂上,孙勇心中登时大定,回禀道:“在下乃是雍阳绍丘人士,我孙氏见这江家两兄弟奉养双亲与祖父母,算得上孝顺,便将家中田地赁予他们租种,也是怜惜他们家中贫苦,只收他们一成租赁。 谁晓得春耕之时,忽然一日他们竟一家皆消失不见,先时我们还怕是他家中出了什么好歹,谁知后来却听说他们竟图着丰安新郡的良田,竟不顾租契,径自朝亭州城来了!我气不过……请诸位大人为我家主持公道!” 孙勇递上状纸,底下登时嗡嗡响成一片:“原来是孙氏!难怪赁资定得如此之低,果然是仁厚世家。”“孙家分明是一片好意,却是这江家兄弟不识好歹了!”“就是!若换了户人家,肯不肯把地赁予他还两说哩!” 孙家在亭州经营多少年,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名号一报,果然引来围观者的口头支持。 黄云龙接过状纸,只朝底下吩咐道:“来人,先给这江家的松了绑,好叫他们待会儿回话。” 自有衙役去解开他们身上的五花大绑,只是这江家兄弟却是神情灰暗,面色黯淡,周遭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们也只是垂着头一语不发,全无辩解之意。 人群之中,战战兢兢的葛王两家人看到这情形,葛父忍不住抖着嗓子问郭怀军:“郭大人,若是这江家兄弟真是签了契又跑来亭州城,是不是要要要……要下大狱?” 说到后来,他面上的害怕再也掩不住。 不只是葛王两家人的眼神,周遭许多佃农都情不自禁向郭怀军看来,那眼神中十足的畏惧害怕,如果江家兄弟因此获罪下了大狱,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些逃离了故土的佃农一样有罪,一样会被下狱?谁人能不害怕? 郭怀军意识到此时舆论的微妙,立时收束了心神——那江家兄弟是他们隔壁队中的流民,有时一块做工还打过照面,他可从来没听隔壁队的安民官,他那姓郑的同僚说过江家兄弟赁地租种之事,这其中必是有诈! 但眼下并不是他细细思索的时机,看着这一双双害怕的眼睛,郭怀军郑重道:“诸位乡亲,都说故土难离,我相信,你们千里迢迢奔波到亭州城,必是因为原本生活遇到了极大的碍难,否则谁会这样辛苦周折? 都护府绝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地,司州大人更是处处以百姓饥寒为先,若非触犯大律,作奸犯科,她是断不会轻易将谁投入大狱之中,我原就是捕快出身,这点我可作担保,镇北都护府自成立之日,投进去的俱是奸恶之徒,还没有哪个百姓因为不得已的缘故入狱的。” 郭怀军的话叫这些佃农心中略松了一口气,郭怀军又道:“至于堂下受审的江家兄弟,大家伙不必着急,因是有赁主告了上门,相信黄大人与司州大人必会给他们两边一个妥当交待的。” 郭怀军口上这么说着,心头却也打着鼓,孙家那位簿曹与都护府隐约的不睦,他们这些安民官也是隐约知道的,更不要说最近越来越多的亭阳、亭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