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万石的巨债,丰安新郡今岁纵使大秋收,可是没有一个字儿的税的!” 方文只觉得眼冒金星,是啊,怎么将这个给忘记了! 当初为了鼓励农耕,司州大人颁布了条例,免税三载,莫说今岁,就是明年、后年,整个丰安新郡再怎么有出产,除非镇北都护府豁出去不要威信强行征税,不然,地里的出产可同整个都护府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可他方才所提的蒙师、良医,可都要花钱;十万边军,也要花钱;离秋收还有段时间,百姓吃穿,也要花钱,如今整个都护府只出不进…… 执掌一州人事的方文方大人,因为与前任州牧的同族关系,那是经历过三载亭州战事、经手过数十万石米粮从手中经流而过的人物,面对这样一笔生平未见的巨额赤字,只觉得手心都在冒汗。 以他对粮簿的熟悉,他很快能比较出来,就算往岁大丰收之季,整个亭州全部粮税也不过就与这个数目相差仿佛,更不要说现在亭州的情形——三雍不在掌中,丰安三年无税收,三亭才刚刚收拢,田地归属还在振荡,对今岁税赋的影响还未可知! 这就是姬澜沧心中这段时日一直担忧之事——镇北都护府的财政危机。 看着场中这般沉重,岳欣然却摇头失笑道:“姬先生,你还少说了一样,你只说十万边军的粮票激励,却忘记了,如今边军悉数归于都护帐下,他们的日常米粮,也要由都护府来负担。十万人的米粮,算上牲畜所需草料、一应军需供给,每月至少亦要六万石。” 宿耕星此时已经呆滞得不知要摆出什么表情了,他不过是随口一问,万万没有想到,线索的那头,竟问出这样一个结果! 他们先时听闻亭安诸事顺遂,只觉得都护府终于手头有了兵,终于是立住了脚跟,现在才发现,这是好大一个烫手山芋,说不得,军中那些奸滑似鬼的家伙,就是因为眼看要耗完了朝廷的米粮,衣食无着才投都护府的! 十万边军才刚刚收回,估计他们库中米粮还有一些,也就是说,镇北都护府,这巨大的债务,才开了一个头而已。 更要命的是,今年……才过了一半哪!背着这巨大的债务,都护府的事情哪一头都不能耽误,还得继续投入才能往下去做,否则,不论是如今丰安的百姓,还是十万边军,稍有不慎,不论是民怨还是军变,如今看着花团锦簇的都护府便要面临分崩离析的下场! 不自觉代入角色的方文,十指不住轻轻掐算,当他算出今岁都护府最终需要支出的数目时,头上冷汗涔涔。 岳欣然却是笑问:“方大人已经有了成算?不妨给大家伙儿说说吧。” 方文嘴唇翕动,只颤抖着声音道:“下官,下官许久未曾算过数目,怕是,怕是有误……” 岳欣然却是淡淡笑道:“无妨,方大人只须说说,你算出来,都护府今岁要借多少米粮/银钱便好。” 方文声如蚊呐:“九、九、九十八……” 宿耕星身子不由一颤:“多少?!!!” 方文深吸一口气:“九十八万石!!!若按三百钱一石,便是近三十万两白银!便是都护大人那十三万两白银的巨资投进去,也不足抵债!” 此界白银购买力不比岳欣然更熟悉的后世,白银购买力极强,平素百姓家几乎见不到这等贵重金属,能留几百个大钱,便算得上是小富之家了,整个大魏全境,一年赋税,也不过两三百万白银。 镇北都护府一年的负债就要达到惊人的三十万两白银! 陆膺掠夺的能耐已经足够了,他出身富贵,眼界实高,非是那等顶尖之物不入他眼,北狄曾是统治中原的王朝,昔年败落之时,从中原不知席卷多少贵重之物,贵族手中颇多金玉,却与陆膺交战之时,悉数落于陆膺之手,否则也攒不下这样惊人的财富。 即使如此,竟也资不抵债,他们的震惊是作不得假的,哪怕他们当中许多人都在一州州府担心过核心要职,这样大数目的负债,也是没怎么见识过的! 黄云龙忽然一把拉住冯贲:“兄弟,就靠你们了!” 冯贲一脸懵逼,哈?他只是个武将,这些数字只让他觉得,钱,很多钱,好多钱,但反正有都护和岳大人在,他只管听着,有什么事他去办就是,黄都官这是啥意思???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