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眼角泪痕,仰头就向麋芳道:「回稟二爷,船队是前天在『巴塘渡口』出事的,从对方一跳上主船甲板即砍倒了咱麋府大旗看来,这伙约五百人的劫匪应该很清楚我们底蕴;领头者是两名使枪的壮汉,一个自称周泰,另一个则叫蒋钦------」 面孔不由自主的抽蓄了一下;麋芳因长年在外洽谈生意,也算见多识广的他不禁脱口问说:「是『筏盟』的双龙头?那可如何是好?」 「小哥知道这两个人?」心思縝密的麋萱亦紧张着问道。 表情愈来愈沉重的麋竺接替着解释说:「此二人乃九江一带的绿林水盗,不仅武艺精湛,新创建之『筏盟』更是虎踞扬、淮的雄厚势力;但听说这两人向来自詡为劫富济贫的义士,而且从不赶尽杀绝的啊---,唉!咱们可麻烦大了,怎会招惹上那一对人王?」 「传言十有九成不切实际---」六神无主的麋芳便颓丧着道:「现在时局动盪,市面上盐税又重;那伙人铁定是利益薰心,才会选择杀人灭口的。」 讲到此处,他又请示兄长:「能央陶州牧派兵围剿吗?否则咱麋家招牌这么一砸,赔钱还算事小,多年的商誉可就跟着泡汤了------」 「你疯啦,只为了我们的买卖遭抢而调动军队?」麋竺没好气的说:「万一因此引发临郡质问甚至率军阻拦,这政治责任要谁来负------」 「两位麋兄,不知能否听备一言?」一直沉默的刘备忽问道:「在下既适逢其会,不如即由我去追查府上那批盐鑣的下落,如何?」 「对啊!刘公子武功高强,又是朝廷的『讨寇枢密使』,兄长何不请他出面擒拿周、蒋二贼?」麋萱也信心满满的提议说。 均拱手为谢;本有此意却难以啟齿的麋竺感激道:「刘大人今日係为救令堂燃眉之急症,倘因这件事而有所耽搁,竺罪过大矣------」 「那位华神医予备期限为三个月,若在下三十日后没有处理的进展,刘某会再指示宣高率领泰山未编军籍之眾剿杀劫匪---」刘备看了亦正含情注视他的麋萱一眼,又说:「何况我们如今已是一家人了,备焉有坐视之理?」 闻言才转忧为喜;麋芳咧开嘴巴訕笑道:「对极了;有咱这万人敌兼领袖群伦的妹夫,再加上个臧霸将军,何愁周泰、蒋钦等贼子不灭------」 「小哥,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同样只有一副普通身躯,你就别再把我当成神明或圣人了好不?」随着脸红麋萱而改称谓的刘备又向麋竺说:「大哥,临行前可以让我跟这位张师傅请教一些有关劫案的问题吗?」 神色逐渐转为欣喜的麋竺忙道:「玄德但说无妨。」 转身向张阔一拱手,刘备即直接点破的问:「张师傅,您确定主导渡口劫掠盐鑣的周、蒋二盗,从头到尾均是使枪的么?」 肯定的点点头,张阔回忆着说:「两贼从现身起便全抡着虎头鏨金枪;尤其是叫周泰的那个更狠,一上船就杀红了眼睛,压根没打算让我们有讲话的机会,咱的头儿『柳叶刀』叶老师傅即是死在他手上。」 「那么---您是如何得知两人的名字?」目光炯炯的刘备继续问着。 脸庞闪过一丝赧色,张阔低下头惭愧以答:「我当时已被周泰刺落江中;在潜水遁逃前,刚好听见他向垂死的叶老师傅呛:『杀你们的是我周泰和老搭档蒋钦,你到地府去告我哥儿俩的阴状吧』------」 略为沉吟了片刻,然后刘备才又復问:「您还记得这两人有什么特徵吗?」 「叫蒋钦那人个儿高高瘦瘦的,除蓄了两撇八字鬍外,并无其它显眼之处---」认真想的张阔深锁着眉头回忆道:「周泰则是条硕壮汉子,面相兇横得紧;啊!我记起来了,他脸上有道从右额至眉心的伤疤。」 微微笑了笑;稍一检视他重创部位的刘备等再问完了相关细节,方在目送僕役抬着张阔下去歇养时对糜氏昆仲说:「两位兄长,备便立刻前往『巴塘渡口』的案发地点寻找些蛛丝马跡,请你们耐心等我三十日------」 「江匪势大,玄德可要带些家丁相助?」忐忒的麋竺关切着问。 摇了摇头,刘备笑着婉拒道:「备隻身查探,进退尚有馀裕,人多反而容易曝洩形踪---;我去去就回,大哥放心。」 跟二位兄长一块送他到门口,颊罩酡晕的麋萱把信物凤戒亦递给了刘备,却声若蚊鸣的叮嘱说:「一切以安全为重,别忘记我也在这儿等着你回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