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 慢慢下了台阶,出了茶楼。 上车驾之时,杨甯道:“善为庵那边,情形如何。” 冬儿忙道:“之前派人去看过了,少奶奶的情形尚好。” 杨甯不再言语。 原来从顾莜在杨登灵柩前自戕之后,虽然人被救了回来,但昏迷了半月之久。 而在醒来后,顾莜倒是并没有再寻短见,而只是想要落发为尼。 杨甯没有拦阻,横竖只要顾莜活着就行。 只要别再让她亲眼看着母亲出事。 虽然她自诩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如今,杨甯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个原本曾困惑她,却被她忽略,现在她急需要弄清楚的一个问题。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如何发生的。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重新,为什么杨仪跟自己一样。 她想弄清楚,如果可以,她想改变现在的局面。 虽然外人看来,她依旧是端王侧妃,荣宠在身。 但杨甯自己知道,她简直是四面楚歌,孤家寡人。 这种情形,跟前世那一败涂地又有什么区别?不……也许是有区别的。 前世她毕竟死的痛快,轰轰烈烈。 但现在…… 她在活受罪! 周围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杨登,顾莜,俞星臣,对她来说,仿佛是在被凌迟。 是被砍头痛快,还是凌迟的好?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杨甯都想笑。 其实关于这所有谜题的症结…… 杨甯隐约觉着,俞星臣可能知道这个答案。 从上次她不想俞星臣去北境,两人最后见的那面的对话,她能听出他没说完的那句的弦外之音。 俞星臣可能知道,为什么一切会重新开始。 只不过,俞星臣似乎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意思。 杨甯本来不指望了。 可是方才望见俞星臣那“形销骨立,黯然销魂”之态,——容貌上的改变本不算什么大事。 然而杨甯看得出来,俞星臣的心里很不好过。 当然不会是因为北境。 毕竟北境的一切,简直是超乎想象的顺利,不可一世的北原人竟连番吃瘪,这也是在俞星臣去北境之前、杨甯万万没想到的。 她还以为,俞星臣这一去就是一去不还呢。 但虽然打了胜仗,一切向好,为何他的眼睛里还藏着隐痛。 人看起来竟比先前越发沉郁。 不是为了天下大事,那自然就是为了人了。 杨甯不太喜欢自己推出的这个结论。 但是,也许这是个机会。 定北城。 这两个月来,薛放又接到了杨仪的一封信。 她报了平安,说自己已经见到了颠道士。 那本洛济翁所留的医书果然博大精深,她每天忙着看书,竟忘了给他写信。 不过,她按照医书上的药方,给自己配了药,人比先前竟好些了。 再加上颠道士从旁指点,只怕好起来……指日可待。 她又告诉薛放,不必写信给她,更别叫人来寻,因为颠道士不愿意有人打扰。 而且道士的住处也经常换,自己有好些医药上难解的问题要请教他,所以不能惹他厌烦。 薛放把她写得三封信摆在面前,每天都要看上一次。 只要想念她的时候,留神不定的时候,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拿出来细细地看,就仿佛是从她的字里行间找定心丸,细细地在口中心里咀嚼。 很快,每一封信的字句几乎都会背了。 宣王殿下来到定北城,薛放事先是知道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