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像是摸到了烙铁似的猛地缩回手:“你、你……你干了什么?”她的声音提高:“你到底干了什么!” 话音未落,嘴唇便被堵住了。 杨仪完全料不到,本能地睁圆双眼。 薛放是闯关夺隘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于她身上更是。 她完全来不及抵御,便已经被他长驱直入的,有什么东西被渡了过来,等杨仪察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本能地咽了一口,感觉他离开自己,她才得空吸了口气,可他又贴上来,不由分说又喂了她一口。 腥甜的、那是血,他甚至不加黄酒来掩饰了。 杨仪呜咽着,不肯,他却一反常态的强势,只逼得她全部咽下才罢休。 她又惊又怒又是伤心,咳嗽着,唇边带着血渍,是他的。 “你、你……”杨仪语无伦次。 薛放个声音却温和了几分,道:“我知道你不肯,只能这样做。” “是你的……血吗?”杨仪带着哭腔问。 薛放道:“是。” 别说是血,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他们两个的心意本就是一样的,为了对方,掏心掏肺,一无保留。 望着杨仪伤怒的神色,薛放重新把她揽入怀中:“别急。我问你,还记得我腿上的伤吗?” 杨仪本来正沉溺于那让她发疯的痛苦中,听了这句,注意力便转移了:“怎么了,你的伤不妥当吗?” 薛放一笑,道:“是啊,我正想让永安侯给再看看呢。” 杨仪诧异,薛放握住她的手道:“你的眼睛暂且看不到,那就劳烦用手吧。” 他解开衣带,牵着杨仪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旧伤所在之处。 杨仪忍着不适,屏住呼吸。 她亲自给他料理的伤,自然最清楚不过,他这里的肉当时已经溃烂,被她挖去好大一块,就算痊愈,此处的肌肉也不会再生,必定会留下一个颇大的深陷疤痕。 杨仪做足了准备,但当她的手摁落的时候,指腹所及,确实平整的一片。 她以为没找到地方,便试探着上下挪动,试来试去,未免不小心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不该碰的。 偏偏她还后知后觉,正疑惑是什么物件想一探究竟,薛放握住她的手,及时地将她挪开。 他咳嗽了声:“眼睛看不到,怎么却反而大胆起来,什么也敢碰吗。” 杨仪脸上有些微热,这才明白弄错了。 但她仍疑惑不解:“你的伤呢?是不是……在另一条腿上?” 薛放笑笑:“你要让我脱光了给你全摸遍?” 毕竟快五月了,天气大暖,衣衫单薄,倒也方便。 薛放为消除她心中疑惑,索性便引了她的手去另一边,尽数查看过后,他问道:“如何?” 杨仪愕然:“伤呢?”若不是她亲手处置过的、对那个碗口大的疤痕刻骨铭心,此刻简直要以为他两条腿上皆都完好无损没受过伤。 薛放道:“你问我?我却也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兴许你会为我解惑。” “问我什么?” 薛放道:“俞星臣没告诉你,决明去长生南山的事?” 杨仪果真不知此事。 薛放看看碗里剩下的一点血,道:“你先喝了这点儿,我便告诉你经过。你不喝,回头我还要辛苦再给你弄一些血。” “你胡闹!”她愤怒。 薛放叹了口气,把碗送到她唇边:“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喝这个,就当是为了我喝的,好吗?” 杨仪直着双眼,眼中的泪滴落,打在碗中,跟赤色的血混为一体。 薛放把在长生南山取人参花的事情告诉了她,又道:“我至今不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才一碰,就整个儿化为了灰,反而差点害死我。你不知那有多难受,就仿佛有铁火在身体里窜动,整个人都要冒烟,似被烧熟了一样……昏迷了几日才醒。” 杨仪听得入了神,到听到他受罪,又不忍:“然后呢?”手探了探去,抚上他的脸,虽不言语,但爱惜之情岂用多说。 薛放微微一笑,索性靠住她:“后来醒了……就好了很多,一天比一天更好,奇怪的是,手上的伤本来愈合的很慢,去长生南山跟那只老虎打斗还留了别的伤,但那之后,竟很快的都好了……连腿上的伤也长了新肉出来,一直就到现在几乎看不出曾伤过了。” 杨仪的眸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显然是替他高兴,又思忖道:“那人参花必定是有些年岁的,这种灵物,自有常人无法忖度的效力跟功用,不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