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瞪着他,却忽然双手合什飞快地念诵了几句话,薛放冷眼旁观,却见他似乎满面激动而非恶意。 这长老念了几句,才又睁开眼睛望着薛放:“官爷在路上耽搁了多久?” 薛放道:“差不多一个时辰。” 长老长叹:“那只白老虎,在本地大概也有二三十年了,它并不伤及人畜,只在山中出没,已经是极有灵性的了。” 薛放道:“这倒说中了,它还会给自己找个妙手回春的好大夫呢,换了别的什么人,也不能治它的病。” 长老频频点头:“官爷有所不知,近半年来,时不时听见白老虎在山中长啸,那啸声却跟以前不同,村中人都说,它大概是患了伤病。没想到果真如此……” 薛放本觉着这些人对自己怀着敌意,正警惕,没想到因为那白老虎而骤然缓和。 不料那长老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顿时让薛放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原来先前堵住他们路的那些碎石跟滚木,恰好就在今日他们救治老虎的那个时辰坠下的。 所以若是推算起来,假如当时薛放当真射杀了那只老虎,硬闯而过,只怕正赶上那大石坠落,那可比老虎的杀伤力更强百倍。 可见冥冥之中,真正一切有定。 老者听说他们救治了白老虎,一反常态,连那些原本有点横眉冷对的青年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很快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杨仪虽然想看看村寨热闹,但因累的很,只好暂时歇息。 她回想先前给老虎割除那个紫色痈瘤,当时不觉着怕,这会儿想起,才惊讶于那会自己为何那般大胆。 可又一想,她之所以毫不惧怕,恐怕是因为她身边始终有一人相伴。 比如,就在她给老虎切除那物的时候,薛放便在她身旁,而且他正好挡住了老虎的头,隔开了杨仪跟老虎。 当时杨仪没多想,此刻回想,才知道他的苦心用意。 薛放多半是预备着假如那老虎暴起,他便是杨仪的第一屏障。 杨仪觉着如果老虎咬人,咬她便是。然而对薛放而言,他会不顾一切保护她。 杨仪揉了揉额头,不知不觉轻叹了一口气。 窗外,又响起了仿佛是芦笙的乐调。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杨仪抬头,却见是屠竹走了进来。 她问道:“旅帅呢?” 屠竹笑道:“那些人听说咱们路上给老虎治了病,不知多高兴,非得请先生去喝酒,旅帅给你挡住,他自己跟那些人去了。” 杨仪怔怔地听着,垂眸微微一笑。 屠竹却清了清嗓子,靠近了道:“先生,我、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杨仪抬眸:“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屠竹先是回头看了眼门口,见无人,才小声道:“先生,我觉着我们旅帅病了。” 杨仪陡然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病了?”赶忙在心里回想,自己给他诊过脉,怎么竟没听出来呢? 屠竹道:“先生莫惊,不是那种大病,就是、就是我觉着旅帅不对劲。” 杨仪着急:“你快说。” “就是男人的那种病。”屠竹像是个背地嚼舌头的小娘们。 杨仪不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