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则斥责:“你眼里本也没我这个娘,索性就跟着他们娘儿俩去过吧!” 不一会儿,杨登自内退了出来。 他的脸色颇为难看。 杨仪站在原地,脸色却也有些奇异。 这还是她头一次目睹,父亲为了自己,被祖母苛责。 奇怪,他竟会为她说话? 杨登走到杨仪身旁:“你……”他欲言又止,终于叹道,“先走吧。” 父女两人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杨登道:“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要轻易给人看诊,不是好玩儿的……之前你在外头也就罢了,这回到家里,还是谨慎些。记住了吗?” 杨仪道:“父亲是不是后悔带我回来了。” “什么?”杨登一愣,旋即道:“休说没用的。你是我的女儿,养你不是天经地义么,什么后不后悔。少说这些闲话。” 杨仪低下头。 此刻有几个丫鬟打这里过,杨登叫住一个:“给大小姐的房子收拾好了没有,在哪里?” 丫头们面面相觑,都推说不知道。 杨登皱眉喝退了她们。 “别急,”杨登想了想:“你先跟我去见你……姨娘。她也病了,不然会出来见你的。你大概不知道,原先家里的事都是你姨娘在操持,大概是因为她这一病倒,就全乱了。” 解释一样说了这些话,杨登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屋子肯定是收拾好了的。” 杨仪却问:“父亲给祖母诊过脉了吗?” “啊?”杨登几乎没反应过来,呆了呆才道:“你怎么还问这个?” “方才那丫头说,祖母发热已近半月了,可是家里的这些人看着不想把这个当作正经病似的看待。” 杨登听她说了这句,才不禁接口:“我先前是听了听,是浮脉,加上说总是发热头晕,想着多半是感了小寒邪。” “没吃药么?” “自是有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免不了小症候,又或许是操心我在外头……没什么。” 杨登的话里带了安慰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老太太不见杨仪,还隔窗训斥了一番。 杨仪心里却想,前世她回来,倒没有这样,至少顾姨娘跟老太太都没有病倒,老太太也不似今日,这样还没见面先数落了一阵。 看样子自己此番回来,真是“鸡犬不宁”。 想到方才杨甯对丫头使的眼色,如此局势恐怕正是杨甯想要的。 “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姨娘,”杨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伤手,又道:“老太太上年纪的了,又跟你初见,自然……以后你就知道,她是极和气的,就是身上不好弄得脾气燥了些,我方才看她的手都有些抽筋似的,不住的动,又说眼睛看不清。” 杨仪听到这里微微止步:“是手挛?” “嗯,年纪大了自是如此。” 杨仪道:“父亲,若是日常手挛,兴许小恙,但如今老太太已经发热晕眩半月,又是浮脉……” 她思忖着:“脉浮弦,应是火邪闭塞于内,热邪过足太阳膀胱经,自然导致头疼目眩,若再冲少阳三焦经,就会引发手挛,这并非是寻常寒邪,倒像是……” 杨登不由跟着站住了:“像是什么?” 杨仪道:“老太太最近吃什么药?” 杨登呆了呆:“你总不会以为,有人下药害老太太?” “未必,”杨仪摇头:“如果是寒邪入侵,大伯父跟大哥哥难道治不了么?又何至于拖延半月之久,我想,老太太这兴许只是寻常内热,而导致内热的,也许是某些药物,比如老太太平常吃的药。” “内热……”杨登皱眉,寻思了半晌,忽然道:“我知道老太太如今在吃人参归脾汤,理中丸……都是益气养血的。” 杨仪道:“虽是好药,但也要看体质,若健脾养血的药物服用的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