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想了想,笑说:“比如,他有没有什么别号之类。我看你跟他颇为亲近,素日自然不会以‘先生’称呼,你们私下里是怎么叫的?” 薛放被他一问,鬼使神差地想到“仪姐姐”这个称呼,只是这也绝不能叫陈献知道。 突然他心头灵光闪烁:“知道了!她叫‘从之’。” “从之?”陈献疑惑。 薛放笑道:“对,就叫‘从之’。” 这是杨仪在羁縻州时候,只跟隋子云说过的,她的“字”。 薛放只听隋子云叫过她一次,其他人也难知晓。 鸡鸣三里镇顾名思义,跟县城只隔着三里之地,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 早有巡检司的士兵在镇子口上等着领路。 案发之地,是镇上一户富商洪家。 陈献下马上前,薛放则去接了杨仪下车,一边低低地嘱咐了几句话。 洪家门外看热闹的也不少,陈献命将人屏退,回头看看薛放,迈步进门。 原来这洪家身故的,竟是他家小姐,年方十五岁,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 昨晚上洪小姐服了药后,突然间腹痛不止,不到两刻钟,竟然气绝身亡。 洪员外悲痛欲绝,又怀疑是大夫给开错了药,一边报官,一边命去把大夫抓住。 镇上并无仵作,里长跟保长相继而至,见那小姐口吐鲜血,死在床上,各自震惊不已。 喝问那开药的大夫,只说并无不妥,于是忙叫人找了药渣子来看。 翻了一回,本没想就真的找到什么,谁知,竟真发现一味本不在里头的马钱子。 众人震惊,于是又赶紧去审问药房里抓药的柜上,以及药铺的伙计,一概先行扣押。 虽然那抓药的伙计一再声明自己不会弄错,可证据确凿,谁还会相信,因为太晚了,就暂时将他们扣着,只等天明了去报巡检司细查。 这边洪员外一家人哭天抢地,女孩儿从小娇生惯养,如今正当豆蔻年纪,竟遇此无妄之灾,谁能受得了。 还是管家见势不妙,便命人先去购置棺木等,以准备后事。 只是洪小姐之母因无法承受,几度哭晕过去,管家无奈,只好叫那些里头的嬷嬷们先照看着小姐的尸身。专等天明了后再细细地整理妆裹罢了。 这一场闹哄哄地,眼见到了天亮,洪家夫妇绝望半宿,却也略略接受了惨痛现实。 两人哀伤无法,只想再看女儿最后一眼,谁知进了闺房,却发现原本横躺在榻上的尸首竟然不翼而飞。 正惊慌失措,不知是谁说起了鸡鸣十里庄上的飞尸之案。 这么一说,对于洪氏夫妇犹如雪上加霜,顿时更加撑不住了。 案子这才又报到了巡检司。 陈献在前,薛放跟杨仪在后。 洪家的主仆等,以及本地里长保长都在,陈献故意止步,指着杨仪对他们说道:“这是严仵作的同门,姓从。” 薛放早叮嘱过杨仪了,众人忙见过,杨仪倾身还礼。 陈献在那边听洪氏夫妇、管家等说起昨夜情形。 薛放进闺房里转了转。 这洪家虽非大富大贵,但也是殷实之家,洪小姐的房内收拾的花团锦簇,拔步床旁边,是个精致的梳妆台。 素日薛放才不理这些,但今日不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