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是王参军,旁边左侧是杨仪,右侧是陈献,他的伤还未好,但听说要审问闫主簿,就算爬不起来也要爬来。 王参军脸色很不好,见他上前,便道:“闫一安,如今萧旅帅犯事,巡检司上下是我掌事。如今要重审飞尸案,你可如实回话。” 闫一安淡淡地瞥了眼他,又看向杨仪:“不知叫我说什么?” 王参军道:“鸡鸣十里庄上飞尸之时,你在何处。” “我已经说过多次,我奉旅帅之命去了后桥,处置殴斗之事。” “你敢说你来去的路上,一直都有人跟着?” 闫一安道:“这是何意。” 王参军一拍桌子:“你能蒙混别人,但我们岂会不知,鸡鸣县跟照县虽是两地,但彼此接壤,后桥的方位,跟鸡鸣十里最近!来回最多半个时辰。而且跟你同去之人已然证明,你中途有事借口离开了两个时辰!只不过向来无人疑心你罢了。如今,你不如说说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闫一安轻描淡写地道:“就算我中途离开两个时辰,又如何,我只不过觉着乏累找了个地方歇息罢了。再说,飞尸案发的时候,没有人证的多着,不必拿这个来吓唬人。” 王参军看了眼杨仪,又道:“你负责处理后桥孙五打人的事,那你可见过孙五不曾?” “他一直潜逃,如何能见。” “当真没见过?那么,之前萧旅帅诈死要引飞尸案真凶现身之时,那个被烧死的面具人,不是孙五?” 闫一安很惊讶:“怎么那是孙五么?我又怎会知道这个?何况就算他是,又关我何事?” 王参军语塞。 陈十九郎在旁冷笑:“好一张利嘴,那么,我若要问你之前为何要对从之先生出手,想必你也自有说辞了?” 闫一安面不改色:“当然,我恼他们对旅帅无礼,又辱骂于我。” 陈献饶有兴趣地:“你的武功不错,之前为何深藏不露。” “我只把主簿的分内之事做好就是,没必要把我自个儿所有都嚷嚷的举世皆知。” “谁教你的武功?” 闫一安不言语了。 陈献笑道:“你为何不说?” “谁教我的,还用说吗?” “我自知道,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当然是萧旅帅,”闫一安面色似冷非冷地:“是萧旅帅把我从北地来回来的,衙门里的老人谁不知道,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他教我的,何必多此一举。” 陈献看向杨仪。 杨仪开口:“之前我问闫主簿家中是否还有亲人,闫主簿十分不悦,你是孤儿?” 闫一安双唇紧闭。 “陈旅帅曾问过你多大年纪,你说已经二十有七,这倒不是说谎,不过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成亲了,为何闫主簿仍是只身一人?” 闫一安讥诮道:“原来不成亲,也是罪名之一?” 杨仪道:“当然不是。我先前说闫主簿脸色不佳,恐怕身体有恙,之所以会如此问,不过是因为……闫主簿是否身有隐疾。” 闫一安的眼神凌厉了几分,不怀好意地:“怎么你还想给我把脉吗?” 杨仪瞥了他一眼,道:“其实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不举之症又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好好调养,对症下药,未必不能……” 王参军的眼睛瞪大了些,看看杨仪又看向闫一安,紧闭双唇。 陈献开始挠自己的下颌,仿佛终于等到了他喜欢听的。 闫一安却不等杨仪说完便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那个。” 杨仪道:“只凭着闫主簿没娶亲一事判断确实不够,那……沈仵作呢?” 闫一安脸色微变:“什么?他怎样。” “沈仵作临死之前出精,是什么人肯为他这样,又是为什么他留下那六字遗言选择自缢。”杨仪道:“是因为你。” 闫一安眉头皱蹙:“哼,无稽之谈。” 杨仪道:“沈仵作并非痴愚无能之辈,他说过在检验尸首的时候,萧旅帅还有衙门内的人偶尔也会去看,这其中当然也有闫主簿了,沈仵作必定从尸首上查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看出了你的破绽……只是他没有声张,也许是你用了点手段,让他甘心为你保密,至于什么手段,从沈仵作临死之状,或许可以猜测一二。也正因为如此,沈仵作赴死之前才会留那六个字。因为这确实也是他自做孽,上了你的圈套。” 小闫主簿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似乎想不屑怒斥杨仪,但又忍着没说。 王参军在旁闻听这些令人骇然的“秘闻”,如坐针毡,只能强忍。 陈献却透出一种满意的神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