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不知道,先前那赵家命人送了谢仪过来,十分隆重,老太太本不愿收,赵家的人只说是为谢妹妹救了他们家小公子的命,给这点儿都寒碜了呢。” 进了里屋,先向着老太太行礼,老夫人望着杨仪,见她不施脂粉,神情依旧从容,想到先前因赵家的事错怪了她,又因为不想得罪顾莜,自然叫她受了些委屈。 老太太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仪丫头你过来。” 杨仪走到跟前,老夫人叫她在身边坐了,左手搂着山奴,右手揽着她:“可怜见儿的,以为赵家的事情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又给拉出去……又是什么人有症候,可妥当?” “是一位老都尉,”杨仪尽量谨慎地回答,“有点难办。” 老夫人“哦”了声,竟没有再往下问。 “老都尉”三个字,颇有分量而品级颇为笼统,可以是三四品的京内武官,也可以是五六品的外官,当然也可以只是一个代称、而那位患者不便透露而已。 李老夫人明白,室内的几位自然也清楚,高夫人便从旁笑道:“仪丫头,我们在这儿等了你半天,赵家送了谢仪来,我们看着心里都觉着欢喜,先前老太太命人送到你的房内去了,待会儿你回去就知道了。” 说了这句,高夫人就又问杨仪给赵家骞哥儿看诊的种种详细之类,杨仪也如那夜跟小甘解释一般,同他们说了。 别的人听着如闻天书,只有杨登在旁,连连点头。 就在杨仪说完后,门帘外丫头道:“大爷跟大少爷回来了。” 其实在杨仪开始说起给骞哥看病详细之时,杨达跟杨佑维就到了,只是并没立刻进入,在外头也听了个明白。 杨达皱着眉,杨佑维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竟真不如仪妹妹。” “胡说。”杨达斥责了他一句,这才叫小丫头报信。 杨仪没呆多久,老太太也知道她乏累,便叫她先回去养着。 小甘扶着杨仪才出老太太上房的门,忙问:“姑娘脚上穿的是什么?幸而方才在里头还没点蜡烛,老太太也没看真切。” 杨仪这才醒悟,自己穿的还是晓风的鞋袜,她倒也没在意:“之前的鞋袜浸水,借了人家的新鞋袜来穿了。小连怎么样?” 小甘道:“她的情形好多了,只是还有点头疼,发晕,似这样再养两天应该就无恙了。” 说话间回到院中,孙妈妈先跑过来道喜,笑嘻嘻地说:“姑娘今日大大露脸了。看看那些没眼色的人还敢不敢看轻姑娘了。”她一高兴,就口没遮拦。 还没进门,小连也迎了出来,杨仪忙赶上两步:“好生养伤,别总是闲不住。” 小连用感激崇敬的目光望着杨仪:“好姑娘……我都不知说什么好。”她几乎又要哽咽,却知道这不是伤怀的时候,忙转忧为喜:“对了,先前有个丫头送了一个包袱进来,说是车上得的姑娘的东西,我也不知是什么,就放在了桌上。” 杨仪抬头一看:“那是我换下来的鞋袜,已经给一位嫂子洗过了,拿去晾干了就是。” 小连道:“怪不得觉着这包袱皮怪简陋的,原来是外头的。” 她正要去晾晒,小甘道:“你去歇着,我来就行。”她自己过去解开包袱,果然上头是一双洗刷过的缎子鞋,正是杨仪的,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袜子,微微湿润,可在这两样东西底下,却也是叠的很整齐的,看着浅绿色的袍服。 小甘瞧着陌生,忙抖开看看是什么,谁知竟是很长很宽大的一件男人的戎袍。 她吃了一惊,回头看看杨仪又看看小连,恰小连也瞧见了,忙对她使了个眼色,小甘手忙脚乱又收了起来。 小连正想替杨仪更衣。杨仪自己解开领扣:“我不用伺候,你趁早歇着去,等你全好了,我紧着用你、必叫你没一刻歇息的时候行不行?” 小连这才笑着退后。 杨仪把外袍脱了,扔在一边,又去解下头的裙子。 小甘已经收拾了那件戎袍,走过来道:“那袍子是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俯身替她解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