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嗤了声,不由分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不是?平时你是巡检司的,现在你是凶嫌。不问你的时候别出声。” 俞星臣眯起眼睛。 杨登赶忙打圆场:“十七,那药真的没什么,先前白兄已经喝下,我正给他诊脉呢,这边儿就出了事。” 此刻老关走回来:“仵作说是中毒而死,只不知是何毒。” 薛放看看死尸,又看杨登,突然道:“登老爷你常常跟药材打交道,什么有毒无毒的东西大概会熟悉些吧?” 杨登不明所以:“哦,也不全是。” 薛放道:“那不如劳驾你,看看能不能从尸首上找到是被什么所害的。” “尸首?”杨登赶忙摆手:“不不,我不擅长这个。” 薛放皱眉盯着他,之前他说没把杨仪当成女人,现在他要改改,跟杨仪相比,杨登仿佛更像个女人。 他一把拉着杨登:“你看一看,万一能看出来呢?登老爷,实不相瞒,这府里死了人,人人都有嫌疑,您若不想被提到巡检司去,就先帮个忙。不用怕,他已经死透了,不会跳起来咬你。” 杨登虽是大夫,但极少面对死人,尤其看着万锈的死状,呲牙咧嘴,嘴边还带着血沫,越发狰狞,他实在不能细看。 薛放似乎对他失望:“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现在我看,幸而未必。” 推开杨登,薛放俯身,细看那尸首之状,竟慢慢地把死者的嘴推的张开了些。 杨登在旁看的眉头紧锁,赶忙转过身去。 薛放却突然嗅了嗅。 他盯着死者的嘴,靠近,旁边的老关忙要提醒他别靠太近:“十七爷……” 薛放却问:“他先前吃喝了什么?” 小梅道:“丫头说晚饭后,只喝了茶。” “茶?这味儿可不像是茶。”薛放自言自语。 正白淳也靠近过来,壮胆说道:“小侯爷,我想这应该不是毒物吧,舅爷才到府上,向来又没有仇人,怎么可能中毒?是不是……突然间发了病之类?” 仵作方才用银针验过,刺入颈间,并未色变,可见并非砒/霜之类。 所以白淳如此说。 薛放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靠近。 白淳吓得要后退,却给薛放不由分说揪着领口扯到跟前。 “小侯爷!”白淳惊得胡乱摆手,不知他想怎样。 薛放却凑近了些,轻轻嗅了嗅。 这个动作简直…… 白淳个子不高且瘦弱,被提的双足几乎离地,他禁不得十七郎身上那股无形的慑人之气,整个儿微微发晕,竟连挣扎都忘了。 薛放看着白淳,又回头看向地上的尸首,若有所思。 白淳呆住:“什么?” 薛放扭头望着杨登:“登二爷,还得劳驾你,你过去闻闻那死尸嘴里,辨一辨那死尸在之前吃喝过什么?” 杨登哪里肯干这样龌龊的事,连连摇头。 俞星臣实在看不下去,走到杨登耳畔低语了一句。 杨登一惊,转头看看俞星臣,目光相对,俞星臣道:“杨太医只当做那是一个快死待救之人便是了,望闻问切,对你而言并非难事。” 杨登似得安慰,终于略微放松。 他挪到尸首跟前,蹲下,忍着恶心把尸首的嘴掀开,愁眉苦脸地凑近闻了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