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看她掐着自己胳膊的手:“叫我别跟你动辄拉扯搂抱,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的规矩果真只是对我?” 杨仪收手:“抱歉。” 薛放却很宽宏大量地:“罢了, 我吃点亏就吃点吧, 谁叫我天生心胸广阔呢?”他吹了这句,便跟杨仪道:“你真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本来正疑惑他们吃的什么药, 你一说, 倒像是让我找到了症结。” 杨仪见他说的有条理, 心略安:“总之, 务必谨慎, 如今夜渐渐深了……如果有什么解不开的, 可不能仓促着急定案,明日再审也是使得的。” “你这样殷切叮嘱,倒像是我的……”薛放才要开个玩笑,猛然醒悟,忙用一串咳嗽掩饰过去。 杨仪似懂非懂,才要走又回头看他:“今晚上还要去跟人喝吗?” 薛放本来想说两句狠话,可被她那柔静如水的眼神一瞟,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我哪那么不知死,当然是随便说说的。” 杨仪想笑,又忍着,毕竟白天才说过人,不好这么快就把话都吞了。 按理说,也不该食言而肥。 心念一动,夜色中,她的眼神里朦朦胧胧多了些许感伤,眼圈都微微发红。 望着薛放,杨仪终于还是点点头,转身往前去了。 对视之间,十七郎依稀也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变化,可还不等他细看细问,杨仪已经回身。 杨仪先回到杨登跟杨佑持身旁,那边正看孩子的白淳见状也急忙回来。 她小声跟杨登道:“父亲只管听从十七爷的吩咐,他只是公事公办,父亲是清白的,必会无事。” 杨登先前虽然惶恐,不过女儿在跟前,且女儿又如此镇定,登二爷不由也冷静下来,道:“无妨,无妨,巡检司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白淳则一万个愧疚:“可到底是在我这里,因为我连累杨兄,实在是……” 旁边的万蕊儿抱着孩子,跟白渝对视了眼,碍于人多,不好开口。 这会儿薛放慢慢地走了回来,他站在杨仪身后,并没往前去,目光在杨仪后颈间徘徊,然后向下。 今晚上她大概是出来匆忙,没有套那披风似的大袖斜襟衫,里头中衣,外间是藕荷色的对襟窄袖衫,底下珍珠白的褶裙,因没有时间梳头,小甘便将头发给她拢起,稍微堆成个乌云髻的样子,只斜插着两只银簪。 后面的散发用一支银发扣绾住,柔顺的青丝向下一直垂落腰间,同那盈盈一抹,相得益彰。 薛放恍惚:自己先前……怎么竟说出那样糊涂混账的话。 老关跟小梅闪出来,薛放招手带他们到了旁边,先问老关:“先前派人去查的白渝赴宴的是如何?” “正要回参将,他确实是跟国子监苏博士等人吃酒,也并未离席。”老关答道。 “还有一件事,叫人去查……越详细越好。” 十七郎低低吩咐了几句,老关先去了。 薛放又对小梅道:“除了杨大小姐跟杨二爷,其他几人都带到别室,派人好生看管。一言一行都要盯紧,我要挨个提审。” 小梅问道:“参将,不回巡检司了?” 薛放道:“废话!” 小梅咋舌,赶忙去办。 刹那间,一伙人从舅爷万锈房中,转到前厅。 仵作开始收拾地上尸首,杨佑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