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看了看那两个大夫,又看凶手:“你自然知道这法子不能轻易使用,一旦用了,这人必死无疑。” 薛放道:“他早该死了。”说了这句,他略冷地补充:“你是没见着那女人的死状,你若见着,就知道我说的一点不为过。” 杨仪心头凛然:“好吧,你同意的话,且让我再问一问。” 薛放道:“我只要他的口供,假如能保住他的命,也无非是叫他多挨几千刀。” 杨仪明白,回身看向两位大夫:“两位觉着此人能活多久。” 此两人已经把杨仪的身份猜出了几分,毕竟这两天京城内最轰动一时的女子,除了杨家大小姐,还有何人。 当下不敢怠慢:“就算我们使尽浑身解数,快的话只在须臾,慢的话也不过是这半天的功夫了。” 杨仪看向薛放。 薛放挥了挥手,两个大夫退了出去。 俞星臣一直等到这会儿,才问:“想如何?” 薛放定神,便告诉了他杨仪的法子。 俞星臣皱眉:“你想用?” 十七郎道:“除非你还有更好的法子让他开口,要不然就让他带着秘密烂在地下。” 俞星臣很快有了决断,对灵枢吩咐:“去叫两个主簿,带好纸笔,要快。” 杨仪见他们两个商议定了,便从自己的荷包里找银针,薛放在旁望着她的小荷包,若有所思。 不多时,那边主簿来了,笔墨纸砚,在桌子上摆开架势。 只不知道自己要记录什么。 俞星臣看看薛放又看向杨仪,杨仪却看薛放。 十七郎向着她颔首:“动手吧。” 杨仪吩咐:“先把他头上缠着的布解下。” 薛放不等别人,自己动手。 杨仪便俯身,按照当初给康知县二公子施针的手法,先针灸四神聪,又印堂穴,再百会穴。 薛放在旁边盯着,却见在杨仪针完了四神聪之时,那凶手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 十七郎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不由上前,压住了杨仪的手。 杨仪转头,却看出他似是忧虑:“无事。还有两处穴道就行了。” 薛放看看王六哥,又看杨仪,终于还是松了手。 杨仪又拔了一枚银针,此人脑中怕有血块,保险起见,她并没有如对康逢冬似的只针一针,而是将银针留在穴道之上,等完事之后再行拔出。 她刚针落印堂,准备针百会穴的时候,王六哥的眉毛微微抽动起来。 杨仪并没在意,因为没针落百会,此人是不该醒来的,如今大概只是有所反应而已。 她俯身去刺他头顶的百会穴。 银针才将刺入一点,薛放喝道:“杨仪!” 他竟猛然出手,在杨仪肩头用力一揽,将人拉开。 与此同时,杨仪目光所及,是那原本仿佛垂死的凶徒,此时竟直直地坐了起来,双手跟着向前用力一挥,气势惊人! 若不是薛放将她拽开,此刻她便会被王六哥捉个正着。 杨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心头骇然。 王六哥坐起的姿态简直惊人,就如同死而诈尸一般。 此刻薛放已经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冷冷地盯着榻上的凶手。 门外灵枢早闪身过来,手握刀柄,护住了俞星臣。 俞星臣沉声:“这是怎么回事。” 杨仪在薛放身后,看着王六哥的反应,只觉着异样,这好像不太对劲。 此刻王六哥困惑般摆了摆头,仿佛察觉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叫他不自在,口中却呼哧呼哧地喘气。 之前杨仪给康逢冬用针,康公子只是精神转好,侃侃而谈,并无其他异样。 可此人…… 王六哥急喘了一阵,那肿胀的眼皮乱抖,手也跟着胡乱挥舞起来,就好像空中有什么无形之物,他正在与之动作。 如此诡异,灵枢忍不住把俞星臣带后了些。 薛放也对杨仪道:“情形不对,你先出去。” 杨仪却盯着王六哥:“他在干什么?” 起初她以为,这凶手是因为受了针灸的刺激,胡乱动作。 但是越看越觉着奇怪,王六哥的比划似乎不是没有章法的……虽然双手空空,但给人一种他正在极认真地做着什么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的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