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忙地打躬作揖,苦笑:“巡检司跟漕运从来互不相犯,今日只是为了一个丫头,闹得如此又是何必?不如得饶人时且饶人,大家各退一步罢了。” 地上的顾瑞湖喘着粗气,叫道:“薛十七,我可没得罪过你,你今日欺人太甚,你……你快放开我。” 薛放道:“你的嘴还挺硬朗,难道你不知道,俞星臣俞大人已经也是巡检司的人了,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我,我当然要替他出头。” 方才那一阵冲突,俞星臣也难免稍微磕碰,此刻正在整理衣袍,闻听薛放这样说,大为愕然。 在外人听来,这简直是同僚友爱的铁证。 但是在俞星臣心里却知道,薛十七郎这是要叫他背锅。 顾瑞湖道:“我、我也没得罪他,不过是一个丫头没弄明白!把那贱丫头带走就是了!” “你说什么?”薛放脚尖用力。 顾瑞湖惨叫:“不不……把那贵丫头带走就是!别、别再踩了,肋骨要折了……” 那管事的也连连作揖:“小侯爷,高抬贵手、高抬贵脚。” 薛放瞅了瞅俞星臣那晦明难测的脸色,笑道:“我有心高抬贵脚,只是你得罪了我们俞巡检,他又是我顶头上司,真真叫人难办。你向俞巡检道个歉吧。” 顾瑞湖心中大恨,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咬牙切齿,伸头看了看岸上的俞星臣:“俞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您多见谅吧。” 俞星臣不理他,只对薛放道:“薛参将,别闹出事来。适可而止。” “是!”薛放竟然毕恭毕敬的答应了:“我们俞巡检吩咐了,我自然不会要你性命,我看你这脸上红红的,怕是还有余火没消,这样吧……就伺候你进水里再泡一泡。” 顾瑞湖还没反应过来他想怎样:“你、你……” 薛放探臂,揪着顾瑞湖的衣带,顾衙内左顾右盼:“干、干什么?” 管事的叫道:“小侯爷!” 俞星臣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也恨顾瑞湖的种种歹恶行径,何况知道此刻出声,薛放也未必听他的,因此竟一声不响。 倒是杨仪叫了声:“旅帅!” 俞星臣转头看向她。 薛放当然也听见了这一句,他微微一笑,手臂运力,竟将顾瑞湖整个儿往江中扔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顾衙门单薄的衣衫飞舞,露出惨白带伤的上身,整个人兀自惨叫着,就如同一个被拔了毛的鸭子,扑棱着冲出了六七丈远,才终于坠落! 空中还荡漾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声,“噗通”一声,人已经落入了河中。 因为薛放扔的太高,力道过于猛,顾瑞湖落水,甚至一时都没冒出头来。 大家屏住呼吸等了半晌,才见到顾衙内手舞足蹈地从水里冒出来:“救、救命!” 管事的灵魂出窍,双腿一软几乎晕倒。 几个聪明的跟班才忙活起来:“救、救人!” 岸边上下轿子一样,漕运的人纷纷下去救顾瑞湖。 薛放从容不迫地踩着甲板上岸,另一边岸边上,屠竹才停了小船,自己也跳上来。 他是南边的,自然通晓水性,顺水行舟,不用绕路,反而比骑马更快了不少。 俞星臣望着薛放,想说点什么,又觉着跟他无话可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