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都是跟随顾瑞湖身旁的, 对他的脾气还算清楚, 顾瑞湖这句话, 证明他多半是知情。 薛放问道:“可知道他对着画像说的是什么?” 另一个小厮道:“当时人多, 只隐约听二爷嘀咕……好像说的是……‘是她’之类的。” 问完之后, 俞星臣道:“现在看来,凶手应该是霜尺无误。她因为看到自己的画像,怕被人认出来,先故意叫那地痞去检举,自己却准备了谎言应付。又知道瞒不过身边的人,才特意设宴请他们,也许是为了在酒席上做一番澄清,叫他们都打消疑心……谁知顾瑞湖认定是她,所以她才设局害死顾瑞湖。有了前两件案子的作案模式,我们自然会认定,顾瑞湖也是被真正凶手所害,被驱使着来杀她……她却以受害者的身份跳脱无辜。” 他停了停,想到顾瑞湖的小厮内并没有去巡检司的,又把思绪顺了顺:“如果去巡检司提前报信的不是顾瑞湖的人,也许是什么别的知情人,这才让她的计划百密一疏。” 薛放不言语。 俞星臣问:“你为何怀疑去报信的不是顾瑞湖的亲信,而是她所派的人?” “秦仵作说了,她身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 俞星臣道:“这也说得通,她要伪造被顾瑞湖戕害之局,必定是先趁着顾瑞湖不备,往他百会穴刺入银针,然后才以自残的手段,伪装被害。” “但说不通的是她的伤势。你可看见过一个满心想要脱罪的人,用刺中心室的法子来伪装的?这分明是不想活了。” 俞星臣一顿:“兴许她一时失手呢?再说,要不是本意是为脱罪,她为何费尽心思如此。” 薛放道:“这是最奇怪的。总之这个霜尺有蹊跷。我不信她就是画像上那个人。” 俞星臣望着他,感觉这少年是否太过偏执。 两人商议之时,顾朝宗坐在外间椅子上,呆呆凝视着地上顾瑞湖的尸首。 顾瑞河却从外头回来,自然是去交代了些事情,顾家这会儿只怕已经天翻地覆。 顾大公子看看顾朝宗,走到俞星臣跟薛放跟前:“不知两位查的如何了?” 俞星臣看了眼薛放:“虽说那女子已经招认,不过事情还有疑点。” “什么疑点?” “巡检司先前得到消息,那人自称是顾衙内身边的人,说是他将被在此处被一女子所害,但至今没找到那报信之人。连跟随令弟的人都说不知此事。” 顾瑞河眉头紧锁:“这个有何疑点?不管是谁报的信,这不正说明那女子便是凶手?” “报信的自然是知情人,”俞星臣道:“关键是这知情人到底是谁。” “俞巡检什么意思?” 俞星臣道:“小侯爷如今的疑心是——报信的人正是霜尺。” “霜……”顾瑞河一惊:“你是说那女子?这怎么可能!她就是凶手,怎么会自己揭露自己!” 俞星臣道:“但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她是不是凶手就有了疑点。” 顾瑞河回头看了眼顾朝宗:“家父立等着结局,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必须给个清楚明白的交代,如果可以,请尽快。” 俞星臣道:“这是当然,只是大公子能否先请顾提举暂且回避?就算等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顾瑞河摇头:“这个情形,我是劝不动的。” 僵持之际,巡检司又派了人来,这次是葛静。 葛副队在巡检司浸淫十多年,京内各部的人脉十分广泛,他又是个圆滑的老好人,跟谁都有几分交情。 甚至连顾朝宗都同他相识, 葛静急匆匆进来,先看向地上的尸首,满面惊疑:M.IyiGuO.nET